徐听云瞥了一眼躺在那的小狐狸,握了握拳,点头。

三足金乌走到苓茏身边,手悬在苓茏的脸上放了会儿,像是在感受她的生息:“她不回,你们自便。”

言尽于此,徐听云也不能再说什么,苓茏没醒,那些话她说不得。

她带着徐谨礼被三足金乌送出了香盏仙岛,徐听云用法引联络了就近的宗门弟子,将徐谨礼带回了就近的宗门分点。

徐谨礼躺了三日才醒,徐听云知道他醒了的那一刻正在熬药,一听这消息,拍了拍满手灰,连忙朝着师父在的那个厢房跑过去。

到了门口,又不敢进去。

她没把苓茏带回来,没脸进去和徐谨礼交代,就那么杵在门外。

“既已在门外,为何不进来?”

听见徐谨礼的声音,徐听云差点激灵地跳起来,像被捏着后脖颈似的走了进去。

徐谨礼看她满手灰,脸上还沾着草灰,先是皱眉后一笑:“多大人了,怎么还这么粗心?”

徐听云听他语气平和,心里顺畅了些,低头绞着手指:“对不起,师父……我没把人带回来。”

徐谨礼正喝着茶,刚抿了一口,疑惑看她:“带谁?”

徐听云和他对上眼神,她师父眼中的困惑不像假的。

乍然间,她浑身像被雷劈了一般,眼神定住了。

喃喃张口却什么字都没吐出来,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种情况。

徐听云觉得连血液都在逆流,身体发僵,迈开步子走过来坐在徐谨礼身边。

呆了半晌才把脸埋进手掌之中,嘴角颤抖,哑声道:“师父,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徐谨礼不解,摸了摸她的头发:“今日这是怎么了……”

徐听云自从记事之后很少掉眼泪,她的泪水不断地从指缝间溢出去,洇湿她沾上木灰的长袍。

他师父忘了……关于苓茏,还有那些过去,全忘了。

因为她没能把苓茏带回来……

她无法责怪三足金乌,三足金乌治好了她师父;她也无法怪师父,神力凡人无法抵挡;她只能痛恨自己,她懊悔她为什么没能争取一下。

徐谨礼印象中徐听云掉眼泪的次数不过三,现在哭成这样,他一时也没个招数,只能坐在她身边安静等她哭完。

徐听云哭完,哽咽着和徐谨礼说:“师父,我们回宗门吧,师叔很早就在催我了。”

“好。”徐谨礼用法术替她拂去衣袍上的脏污,拭去泪水,“即日启程吧。”

徐听云的内心平静不下来,她迫切地想和杜惟道商议这件事,她在想到底要怎么办?万一苓茏也忘了,那他们是不是再也见不着了。

越想就越悲切,等回了宗门,第一时间去找了杜惟道。

杜惟道见他们回来苓茏没跟着,知道这后面有些蹊跷,待徐听云过来时问:“怎回事?”

徐听云面色如土,把在鬼界地经历都讲了一遍,絮絮叨叨了半天才问:“……师叔,现在怎么办?”

杜惟道听完,坐在椅子上沉默良久,开口:“听云,既然忘了,以后这事就莫要再提,过了就过去吧。”

“可”徐听云想起那些亘月山上的日子,她和还是小狐狸的苓茏嬉闹、玩耍,后来带着苓茏下山去卖小吃,再后来去替她寻魂,这怎么能说忘就忘呢?

杜惟道霍然起身,伸手一拂,所有窗户和门都紧紧关起,严丝合缝。

“听云,这些事本是钧天宗的禁闻,你也长大了,又是师兄的关门弟子,有些话自当告诉你……”

徐听云看着他施加隔断声音的结界,随后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低头叹息,犹豫之后,继续说:

“其实你师父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