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但是,我听县衙说,在余娘子进了陆家后不久,陆家就开始死人了?”

沈青石隐隐感到有些不对,似乎不论是这个神婆出现的契机,又或者是余娘子的存在都太巧了。

老仆叹了口气。

本来,迎娶余娘子进门是为了给少爷治病,结果,非但陆文修的病没有好转,甚至连夫人都病倒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些年为儿子的病太过操劳,陆文修成婚后不足半年,夫人便一病不起,开始只是白日咳嗽,后头夜里也咳喘不停,请了大夫来开了几副方子都未能见好,最后夫人又熬了三月,竟是在来年春天撒手而去了。

而那时,陆家人还并不知晓,陆夫人的死,只是陆家一连串悲剧的开始。

“之后病倒的是二爷和二夫人……二夫人身子弱,先熬不住,结果,叫了二少爷和二姑娘回来吊丧,竟是连着他们也一起病倒了!一开始都是咳,慢慢便吃不下饭,睡也睡不下去,一直到咳出血来,人便不行了。”

老仆想到当日情景还是十分心惊。

他们自是找过大夫的,来看了,都说是痨病,又或是什么瘟疫,后头,便是连大夫都不敢来了。宅子里的下人也是走了一批又一批,最后,就只剩下几个最老的仆役,一直在病榻前伺候到人断气。

先是大夫人,然后是二爷和二夫人,二少爷和二姑娘,很快,便轮到了新娶进门来的余娘子。

“什么?余娘子也死了?”

周槐也不傻,自是已经想到余娘子给陆家人下毒这种可能,结果不想,陆文修和陆观山都没死,余娘子倒是先一步病死了。

老仆抹着泪:“这病说来也古怪,只有陆家人才会染上,我们几个一直伺候的,天天在那病榻前端药端水,竟是一个也没病倒……后头余娘子死的时候老爷和少爷也都染上了,余娘子不放心,一直到最后都还叮嘱下人,要让他们喝药,否则,这陆家的香火可就断了。”

“喝药?”

沈青石扬起眉:“什么药?”

哪怕时隔数年,老仆至今还记得那药的味道,在陆家人病的最重的时候,整个宅院里烟火缭绕,都是药气。

他说:“其他药都不见效,就只有其中一位大夫开的药,虽也不见好,但喝了能止咳,后头便一直吃这方子。”

“其他药都不见好,就只有这个喝了能止咳。”

周槐也觉出不对来:“什么人开的药?那大夫姓谁名谁,你还记得吗?”

老仆想了想:“那时候,二爷二夫人一起病倒,家里都乱成一锅粥了,最多时请来的大夫能坐满整个前厅,好像……是一位女大夫,也并未坐上很久,很快就给了那方子,然后便走了。”

“那你还记得那方子里有什么吗?”

“麻黄,陈皮……大多都是些普通的,但有两味,镇上抓方子的地方没有,是在个江湖郎中那儿买来的,好像是叫什么,木仙草和赤金枝。”

“木仙草?赤金枝?那是什么?”

周槐从小到大喝了这么多药,从未听过这两个名字,他要老仆将那药草的模样描述出来,结果却越听越是心惊。

“小枝红褐,叶柄有锯?你说这是木仙草?”

周槐瞪大了眼:“但这不是蜈蚣藤吗?药王山曾经给我开过这味药,少食唤神志,多食伤心肺……这药罕见,江湖中大多都用来淬炼暗器了,药铺抓不到也很正常,甚至江湖郎中也不该有。”

杨无间倒是没想到周槐能在这种地方派上用场:“大少爷你还懂得挺多的,那赤金枝呢?你小时候也见过?”

周槐思索片刻:“听描述,赤金枝倒有点像是洋金花,这药在江湖中应当很常见……既能镇痛,又能止咳,量大些,就是蒙汗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