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抽出几卷架子上的书卷,很快就发现,无论是四书五经又或是前朝的杂谈野史,这架子上竟是什么都有。
而再往下翻,里头竟还有一些门派的剑谱内功。
杨无间不由目瞪口呆:“怎会连功法都有,白犬究竟从何处得来这些东西?”
“只怕是信徒们的‘贡品’吧。”
菘蓝想了想:“白犬衣食无忧,却又不能出屋子,那唯一能让他打发时间的应该就只有这些了。过去面见白犬之人不可能两手空空的来,或许,这些书才是白犬真正喜爱的‘贡品’。”
然而,这庙里的书成百上千,有些甚至已经因为受潮而烂成了碎屑,无法想象,白犬过去在祠堂里时究竟看过多少。
“白犬如果只是个寻常人,并非神胎,他又为何能给人指点迷津?”
忽然间,沈青石看着那些陈旧的书卷说道:“恐怕这些书才是教会他如何做神仙的东西。”
虽然从出生起便困在一方不见光的祠堂里,但既然被人奉为神,自然就要有些占天卜地的本事。
杨无间明白过来她的意思:“所以你是说,白犬之所以要这些书,也是为了救他自己?他已经是神了,万一辜负了村民的期待,他也不知道自己身上会发生什么事。”
周槐恍然大悟:“难道说,他靠着书里看来的东西,竟是生生诓了白狗村十几年?”
“虽说应该也有运气,但听之前那个知县说的,你不觉得其实他并没有做什么吗?”
杨无间如今回想起来只觉得好笑。
“白铅镇是矿镇,矿上本就多有事故,以至于这里的人出门都做好了无法归家的准备,可想而之,在这种地方,自然也会有人钻空子谋财害命,如果翻一翻县衙里的沉案,里头难免就能找出一些漏网之鱼。”
沈青石也道:“这些事即使不是神明也能想到,只是,他身处高位,受他点拨的人也会先入为主,觉得这是白犬的神能。”
“但谁也受不了这样一辈子悬在钢丝上吧。”
菘蓝叹了口气。
这些年,卢海因为一直对白犬深信不已,以至于在白犬走后,他甚至不敢动这里的任何东西。
哪怕白犬已经不在这里了,但是他的“威能”却还是没有消失。
菘蓝道:“他的父亲不知从哪里知道了啸哨花的采集方法,因此坐了这个位置,算是求仁得仁,但是这个孩子……将一个人生生捧上神的位置,对于村里的第二位白犬来说,应当是一种莫大的折磨,他的父亲临死前让他多见些人是想让他不要这么寂寞,但是,却又让更多人将他当作神一样崇拜。”
他并未将话说下去,但剩下的意思,其他三人已经懂了。
白犬不可能一辈子都这样过。
或许是忍耐到极限,他便索性一了百了,用白狗村特有的啸哨花招来野兽,将全村人都吃了?
四人不禁陷入沉默,直到,周槐忽然无意间碰掉了一卷高处的书卷,他蹲下身去捡时,却意外发现床榻的下头好像绑着什么。
“这是什么?”
周槐伸手将那东西抽出来,发现那是一卷画和一颗夜光石。
而将那画卷展开之后,他神情蓦地僵住了:“这……”
画上的,是一个女子。
只是,不同于一般的女子画像,这画中的女子却是蹲着的,她无拘无束地披散着头发,露了半张脸,像是正在地上作画。
“寻常画姑娘,怎会画这种角度。”
周槐不由惊奇:“这姑娘家看了不要生气吗,连全脸都没有,也看不出身材窈窕。”
“大少爷,你很有经验啊。”
杨无间只觉得好笑,周大少纸上谈兵一套一套,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