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感觉好啦？那明天你也来赶车。”

周槐一对上沈青石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就火气上涌，谁想隔着篝火，沈青石却忽然望过来，淡淡道：“这几日多谢，我伤确实已好得差不多了，明日我来赶车吧。”

“你……”

周槐一愣。

过去沈青石一直跟块捂不热的石头一样，以至于从他口中听到谢字，周槐甚至都觉得自己听错了。

杨无间将周槐脸上的错愕看了个满眼，心想大少爷还真是吃软不吃硬，之后如果沈青石能多笑笑，说不好周槐自己都不好意思再乱吃味。

他笑道：“行了，说正事吧大少爷，白狗案，听过多少？”

周槐想了想：“白狗案是六年前的事，我去药王山拿药，听过只言片语，好像是说，他们有一位女弟子去采药回来之后忽然性情大变，连杀了六个同门，在被诛杀前，口中一直说着白狗二字。”

“白狗……”

沈青石喃喃道：“白狗不就是白犬？北漠人信奉这个，有传言称，北襄皇帝为拜鬼神挖出十二口肉井，命白犬看守。”

“肉井？这么说来，侠冢也是一口肉井来着。”

周槐从小为治邪病，看过不少相关传闻。

杨无间道：“但当日他们那位杀人的女弟子说的白狗却是个地名，据说，是个偏僻村寨，那位叫殷曲儿的女弟子是去采药的，但也不知为何，回来就疯了，此事药王山应该做过调查，但却并未对外公布结果，只是一口咬定殷曲儿必是被邪道洗脑。”

“这么一听，倒是和阴宅案挺像的，都是没什么证据就妄下定论，不会查到最后也不是长生宫干的吧？”

周槐心里不禁打鼓。

他毕竟是白虹楼的少主，为了进四海盟却已经将其他几家的台子拆光了，这要是传到周惊雷的耳朵里，回去的事他根本不敢想。

杨无间冷笑一声，心想这还用说吗？

若真有长生宫参与其中的证据，药王山早在六年前就该开武林大会声讨长生宫了。

之所以查完了之后不对外公布，还一口咬定是长生宫所为，只能是因为药王山自己有鬼，知晓长生宫不可能出面对峙，这才将罪名全都栽在了长生宫头上。

想到马上去药王山，他们多半不会被欢迎，杨无间笑道：“去药王山我们还是不要提阴宅的事为好，让他们觉得我们查不出来，这样可能还会配合一些。”

闻言，其他二人点头应下，又将烤饼吃完了。

夜深，周槐吃饱了倒头便睡，而杨无间闭眼没多久，一种怪异感觉涌上心头，他睁眼，这才发现靠在车厢另一边的沈青石竟是在一片昏黑中直勾勾地看着他。

她是不是想起来了？

杨无间忽然想到，他先前认不出沈青石，是因为当年沈青石在玄铁笼里满脸血污，而十五年过去，她甚至还变成了“男人”，杨无间做梦也不会想到，沈青石就是他放走的那个小姑娘。

然而，沈青石却是见过他的。

黑暗中，杨无间和沈青石对视半晌，还未等他得出答案，对面已经闭上眼睛。

翌日，沈青石果然像承诺一样，一早便起来赶车，很快他们便到了药王山下。

在四海盟中，药王山是资历最老的门派。

北襄年间，北漠人对中原统治颇为铁腕，早些时候成立的江湖门派都给打压得不得出头，渐渐便也散了，然而，药王山却是一个例外。

早在赤金年间，药王山便已存在了，更有传言，药王山的初代掌门永乐子原是个道士。赤金末年，天降异象，落星无数，永乐子忽然就疯了，他四处寻找奇珍草药，并称天地将亡，他寻这些，是为治这天地的病。

说来也奇，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