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农户再度给吓得昏厥过去,一直睡到翌日清早,他连滚带爬地从那宅子里跑了出来,从此,景阳城内人人都知道了,郊外那荒宅闹了无舌鬼。
而自十年前那件惨案发生,本来,那处宅子就无人敢去,也无人敢拆,这下闹了鬼,附近的人家纷纷搬离,终于,将那地方变成了一块死地。
“所以,这无舌鬼一开始不是不害人吗?”
杨无间听完原委不禁好奇。
那农户两度给吓昏,竟还活着离开了屋子,这不管怎么看,那无舌鬼都算是厚道了。
薛夫人苦笑:“一开始确实是说,只要不进那宅子就没事,所以城里一直还算太平,毕竟只要听说过无舌鬼的,没人敢去那儿,只是,谁都没想到,后头那无舌鬼竟是直接闹进了城里。”
三年前,无舌鬼的事传出半年后,城里一名屠户忽然暴毙,死时嘴巴大张,吐着舌头,死相之惨,甚至将家里的老母都吓得一命呜呼。
而当时此事一出,不但城中百姓人心惶惶,薛明昌这个在当地做了十二年知县的县太爷也同样十分紧张。
人人皆知,北漠人笃信鬼神之道,也因此北襄年间,他们的皇帝才挖出了那十二口肉井,只为一窥天道,而在北襄灭国后,景阳城内仍有大量北襄时的遗民残留,他们所信仰的神与中原不同,怪异莫测,故而,像是无舌鬼这样的东西忽然开始作祟,难免会让薛明昌有所联想。
他心知肚明,当今天子对北漠态度本就微妙,故而,若是此事事关北襄遗民,就必须要查清。
于是,屠户暴毙之后,薛明昌当即派了数人前去调查此案,最终却是一无所获。
仵作验过尸,判断此人身上没有外伤,看死状,倒更像是惊吓过度。
而屠户的妻子说,在屠户暴毙前一月,他家肉铺便有了遭祟的迹象,不但家中黄犬常对着无人的角落狂吠不止,夜晚还会有异响,屠户甚至亲眼目睹有什么浑身通红的东西爬在窗外,然后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了。
总之,一切迹象都说明,屠户并非被“人”所害,而是活生生地被无舌鬼吓死了。
之后,因为一直没有线索,此案也就成了悬案,直至几个月后,又有一名乡绅死在家中,同样死状可怖,同样查不出死因……
“这三年来,无舌鬼一共害死四人,死状都一模一样,而且,死前家中都会遭遇怪事,弄的人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薛夫人说着叹了口气,望向一旁精神不济的薛明昌:“就和我家老爷一样。”
但是,如果说这无舌鬼是常三女侠和她的情郎,又为何会跟这些毫不相干的人扯上关系?
难道真是因为死得太惨,成了厉鬼了吗?
杨无间皱起眉:“薛老爷有没有查过,之前被无舌鬼盯上的人之间是否有联系?”
薛夫人道:“自是查过的,景阳城不大,死去的四人都在这里住了许多年,说是完全不认识不可能,但是应当并无深交。”
“那之前怀疑是北漠人……”
“死去的四人都并非出身北漠,只有一人,就是第二个死去的乡绅,年轻时曾娶一位北漠女子做妻,但是多年前就已经过世了。”
“那薛老爷和这些人有联系吗?”
“我家老爷在景阳做了十二年知县,一直勤勤恳恳,对这些人大多是知晓,但并不相熟,不知为何,这次竟会……”
薛夫人脸上不禁露出焦急之色。
这些时日,宅中闹鬼弄的人心惶惶,一开始,只是深夜里传出异响,但渐渐的,便有下人看到,宅子里有个浑身通红的东西,爬得很快,头上还盖着红盖头。
薛夫人说道:“我也见过一回那东西,它在回廊上,动作十分怪异,我知晓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