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无间胆子奇大，此时竟是想也不想，直接推开院门，和沈青石一起走进了院中。

“杨姑娘还有沈小哥，你们……就非要进去吗？”

周槐本还在犹豫，却不想这时许是因为杨无间太过用力，半扇本就摇摇欲坠的院门轰然落地，周槐给吓地险些直接跳起来，当即三两步便奔进了院子，追人去了。

“大少爷，你动静小点，别把鬼吓跑了。”

而不比战战兢兢的周槐，杨无间和沈青石两人此时已将前院转了一遍，显然，这栋宅院虽然荒僻，但占地却不小，竟是个三进的院子，入门先是影壁，上头的砖雕保存还算完好，但是，瞧着却十分古怪。

只见影壁上并非是寻常的云纹又或是花草，整面墙壁上就只有一个巨大的矩，中间套着一个撑满它四壁的圆。

“天圆地方？”

杨无间此时此刻只能想到这一种解。

“但玉琮的天圆地方有上下之分的，这地直接包着天算什么，地包天？”

害怕之下，周槐也只能跟着胡言乱语。

看完影壁，三人又入了屏门，进了一进，这才发觉宅院内部保存得比他们想的还要完好，便是木质的游廊都仍然好好立在原地，而地下还有不少纸钱黄符。

“怎么还有这种东西？”

周槐看到角落里的香烛，手里的佛珠都要给捏断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太过害怕，自从进到这院子里，他好像一直能听到暗处有东西窸窣作响，然而，当他颤颤巍巍提灯去照，却又只能看到一处空荡荡的墙角。

“那个，你们有没有听见……”

“这地方除了我们还有别人。”

不等周槐说完，沈青石忽然压着声音说了一句。

身为昭明卫，她耳力奇佳，早已察觉这宅子里古怪的动静。

并非是寻常脚步声，甚至，也不是轻功落在屋顶，而像是某种虫子或者野兽，在地上快速地爬行。

“还真有鬼啊。”

杨无间也隐约察觉到他们身后跟着什么，将金环捏在手上，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再往里走吧，如果这是他们的地盘，我们也已经进了虎狼窝了，还不如就这样一条道走到黑，探一探他们的底。”

说着，三人走进垂花门，眼前豁然开朗。

虽然十年过去，但院中两棵老槐树却依然没有枯死，在夜色下阴森地伸展着树枝，看得出，常三女侠置办的这处宅院十分阔绰，庭院很大，想来，当年他们在这里成婚时应该也是四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大少爷，我都能听见你在喘气了，真要怕那么厉害就不要上前，我和沈小哥探探就来。”

杨无间生怕在这节骨眼上周槐再犯病，让他在原地等，自己则和沈青石从西厢开始，一间间地看过去。

十年过去，当年宅院里的东西却仍然放在原地，甚至，床上还能看到烂得只剩片缕的鸳鸯被。

沈青石淡淡道：“这屋子……”

“你也发现了？”

杨无间尝试抹掉铜镜上的污渍，然而，这些年过去，铜镜却早已花了，里头只能印出他模糊一团的脸。

十年前，许是为了避嫌，常三女侠与那位情郎大婚之夜却并未邀请任何宾客，也因此出事那晚，这偌大的宅院里本应当只有他们二人。

只可惜，随后不久，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杨无间叹了口气：“大少爷大概是听不得这个，不过，据说尸体被人发现时就是在外头的庭院里，两人屈膝跪着，面对面，像是在对拜，因为穿着喜服又低着头，常三女侠甚至还戴着喜帕，一开始，都没人发现他们被人剥皮了。”

“更像是寻仇。”

而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