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竟比他想的还要凄惨。
民间都传,红为阳色,红衣鬼犹似生魂,易祟。
而常三女侠新婚之夜和情郎双双惨死,怨气该有多大,周槐想都不敢想。
看他这副样子,杨无间只觉好笑,凑到他身边把玩起了他那块做工精细的白虹令牌。
身为江湖第一能工巧匠,周惊雷做出的令牌也像是个机关匣子,对着光看,里头影影绰绰,似乎还有夹层。
他笑道:“而且,自从十年前两人惨死,碧玉阁掌门雷霜为了以儆效尤,一直留着那宅子,到现在还在,据说如果夜里去,还能看到有穿着嫁衣的厉鬼在地上爬呢。”
“什么,那宅子还闹鬼?”
周槐不禁打了个哆嗦。
江湖传言,周大公子八字奇轻,一身邪病就是因为被侠冢的厉鬼上身,故而,周槐打小就不敢接近这样“不干净”的地方,更别说还要进去查案了。
“怎么,周大少怕了?我看人家沈少侠听这故事,可是眉毛都没动一下。”
杨无间看着掌心里做工精巧的令牌,却只觉得不可思议。
按道理说,周惊雷这些年赚得盆满钵满,教出的儿子应该也很市侩,结果,周槐非但半点没沾上他爹的生意,性子还无比单纯,几乎能说得上是天真了。
出门不带侍从,全靠腰上一块令牌行走江湖,周惊雷究竟是怎么放心让周槐一个人在外闯荡的?
杨无间有意激将,结果周槐果然上钩,立刻就挺起胸膛:“谁说我怕了?我从小叫鬼上身惯了,它们见我该叫声大王才对。”
杨无间得逞,立刻笑道:“好啊,那我们就从阴宅案开始查起,景阳城相比于药王山,离我们要近些,是北上出关的必经之路,据说有许多北漠人住在那里……盘缠不多,周大少要是有心,到时请我们吃顿羊肉吧?”
如此这般,三人翌日一早便收拾好行囊,赶赴景阳。
本来,骑马会要快些,两日便能到,只可惜周大少坐马车坐惯了,实在没法风餐露宿,无奈之下,杨无间只得随了他的意,弄了辆马车来,三人换着赶车,第四日的下午才到了景阳。
正如杨无间所说,景阳城虽小,却是出关的必经之路,许多北襄灭国时归顺大同的北漠人都住在这里,而出了景阳城向北走,还有个新生门派名叫千崖堡,虽然地处沙土漫天的苦寒之地,但十年来,弟子却是只多不少,不久前无量庄办武林大会,千崖堡更是乌泱泱来了一片人,声势之大,颇有几分要后来者居上的意思。
三人先找客栈住下,周槐倒也是真大方,见杨无间和沈青石都没有要住天字房的打算,他大手一挥,便把两人的饭钱给包了。
“周大少,大手笔啊。”
杨无间这感谢来得真心实意。
长生宫也没那么富贵,平时为给宫人炼药补血便已是入不敷出,经不起铺张浪费。
而杨无间之所以要用女相行走江湖,便是为了能多找几个冤大头登徒子包他食宿,毕竟,男人最懂男人,对方要是动了感情他便立刻抽身,但对方如果只是想要一亲芳泽,那他便会将此人的钱袋狠狠榨干。
只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杨无间再也想不到,这回他竟是连白虹楼的少爷都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