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将我当成棋子要付出的代价，青石，你真的想好了吗？

“若离王不在府上，以曹昭的性子，会立刻意识到他有谋反之心。”

蜀州，郊外一处废弃荒宅。

看着远处的城池，沈青石十分笃定地说道：“而就算是离王在府上，曹昭也多半会察觉到问题……他在昭明狱多年，对人疑心极重，从察觉到我真的赶往蜀州的那一刻，他就应该已经在怀疑离王了，而过去离王一直在南昭明司的监视下苟活，一旦离王有问题，傅鸿和慎辛就会被问罪，曹昭即使为了扳倒政敌，也一定会好好查离王。”

整整三天，周槐甚至还没缓过来，沈青石却已然彻底冷静了下来。

面对将她养大的师父，还有从未谋面的父亲，她只是平静地陈述事实，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情。

三天前，一直到他们手握天听和陨星，杨无间才最终猜出了蝉蜕的真面目。

他想，多年前，贯日在那个丹房里所做的，多半就是不停尝试，让人吃下陨星，看能否让陨星在此人体内长存。

而之所以选择的都是年幼的女孩，恐怕也是因为离王早就知晓，他有两个私生女飘零在外，拥有他血脉的人，更容易接受陨星。

此事具体如何现今已经无法深究，他们唯一可以知道的，便是百年前，北漠汗王入肉井不死，其实并非因为他是所谓天选，而是北漠王室体质特殊，其中有些人可以与陨星共生。

肉井下的天听被陨星分食，虽然偶有碎块能被野兽叼出，但大多却如同天女散花一般散在矿石当中，让下井的野兽咬断了齿根也无法带出。

寻常人只要入肉井，便会因为天听而理智全失，但陨星却是以天听为食的天外来物，也因此，与陨星共生的人进入肉井后并不会立刻在幻觉中迷失，但……体内的陨星却会因为对天听的渴望而活跃，从而，让宿主痛苦非常。

可以说，被陨星寄生，就是同陨星争夺身体，沈青石并非完全不受幻觉影响，只是在她清醒时抵抗能力更强，而一旦足量的天听上到地面，只要沈青石意识薄弱，天听即便裹在铅盒里，对她的影响也更胜旁人，以至于会夜夜侵入她的梦境，让她看到同常人一样的幻觉。

而这一切，都是贯日造成的。

十五年前，贯日一直未能成功，直到金玉芙蓉剑带着离王的孩子，误打误撞地找上门去。

离王是日烈公主的孩子，沈青石有离王的血脉，所以，沈青石自然成了唯一成功的肉引。

而之所以贯日要让她吃下两仪丹，逼她杀人，将她弄到情感全失，这也只有一种可能。

逼她生出死意不过是欺骗天子的幌子，贯日从一开始，就是想将她送进宫里。

十五年前，兵乱刚止，刚刚坐上王位的永昭帝便设立南北昭明司，让一同与他征战天下的两位少年将军坐上昭明使的位置。

而昭明司在民间募集孩子入宫也并非什么秘密，许多街上的人都见过衣着华贵的昭明使在招人。

沈青石虽是石女，但毕竟是女子，想要成为昭明卫自然不那么容易，而贯日当日在丹房里的种种暴行，其实都不过是在提前训练她，只为让她能更好的在昭明司立足，被皇帝重用。

宫中本就有关于地下天和长生的记载，再加上十五年前，贯日大张旗鼓，为长生心经那并不存在的终章大肆造势，四处掳掠，弄的江湖人心惶惶，等消息传到宫中，便是谎言也成了真。

之后，沈青石身为带着烙印的肉引，被皇上特许留在宫中，这便是引当今天子入局的第一步。

从始至终，从没有人在意过沈青石的死活，若她吃下陨星死了便死了，若她撑不过昭明卫的训练死了便也死了。

周槐实在没想到，他们这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