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用的是我身上信蜂对应的甘蜜,意味这话是留给我的……可能昭明司贴出的通缉告示上都有留书,曹昭太了解我,他知道我会留着信蜂。”
几日下来,沈青石的皮肉伤已好得差不多了,但也不知是不是留下了什么遗症,一直有些喘不上气。
她早知道,曹昭查过她的身世,但先前曹昭只告诉她,殷曲儿是她的姐姐,而她们的母亲将殷曲儿留在药王山后,便带着她去寻他们的生父了。
而他现在给自己留书是什么意思,是希望她去寻找那个她从未谋面的父亲,求他保自己一命吗?
“汝父离……他不会说的,是离王吧?”
杨无间下意识四处打量,却并未发现任何追踪他们而来的人,似乎曹昭留书就只是为了告知沈青石她的身世。
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正要奔赴蜀地寻找离王验证猜想,曹昭又来这么一出……
杨无间皱眉:“是陷阱?离王怎么可能是……”
话说到一半,他自己也觉出不对。
殷曲儿和沈青石长得极像,是姐妹应该不假,而当时听单元白说,殷曲儿的母亲一对鸳鸯剑用的极好。
杨无间喃喃道:“离王的那个相好,金玉芙蓉剑,用的就是鸳鸯剑,而她已经死在了周惊雷的锁龙棺里……还说,周惊雷害她们母女性命……”
周槐立刻有了联想,难以置信地看着沈青石:“但……如果说离王是这一切的幕后操手,那他与白面客还有我爹,不就是同一阵营的吗?怎会让自己的相好死在白虹楼里?”
按照他们先前推测,白面客之所以会找上周惊雷,让他建白虹楼,害死那些江湖侠士夺取功法,在黑市贩卖,不过是为了寻个法子替他的主子揽财。
毕竟,永昭帝从来疑心极重,这些年来,离王不旦久居蜀地,手下更是只有几亩田地,既无财也无权,永昭帝这才能放心让他继续做这个亲王。
但有了白虹楼就不一样了。
他们利用白虹楼敛财,靠杨野将这些金银投进帕子街的花楼和赌场,然后,这笔钱便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观火公子的口袋。
待到时机成熟,白面客为庄天佑带来天听,诱他发疯,蛊惑他重组四海盟去查旧案,引来宫中的耳目,最终,将昭明使引向了白虹楼。
而此时,许是因白面客授意,杨野故意将慎辛锁在锁龙棺里,他并不知道,此时他的主子已经想好了要杀他灭口,让他这么做,只为了让昭明使对他穷追不舍,直到最后发现他的尸体。
做这一切,不光是为了让当今天子在长生的陷阱里越陷越深,更是为了打消他的疑心,毕竟,从杨野到观火公子,他们都死在昭明使的眼皮子底下,如此一波三折,便是为了要转移视线,让宫中不再深究白虹楼那笔巨财的下落。
可是,究竟为何金玉芙蓉剑会死在白虹楼里?
随着更多的线索被串联在一处,杨无间却慢慢有了一个令人头皮发麻的猜测。
“北漠传言,唯有天选之人,才能进入地下天。”
他喃喃道:“赤金末年,北漠汗王在天星陨落之日进入了肉井,窥得天道,得知赤金将亡,于是,率不死的北漠铁骑大举进犯,最终,成为了北襄的第一代皇帝。”
顿了顿,杨无间又道:“在北漠的传言中,当年下肉井的汗王便是所谓的天选之人,而北襄的每一代皇帝也都是他的后人,如果说,离王是日烈的孩子,那他便也有北襄王室的血统,是有资格可以进入地下天的人。”
杨无间下意识望向沈青石白玉一般的面庞。
她不似常人,进入肉井便会神志全失,这难道不正说明,她便是所谓的“天选”,也极有可能拥有北漠的王室血脉……
欲拜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