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书是都进了藏书阁,但青雨阁里还有很多奇珍异草,古董名器,前朝老剑……说是早些年董师伯闲暇时还会自己研究些药,著了本薄医书,有些方子我们现在还在用。”
“真的吗?可否也借我一观?”
蓝衣弟子眼睛一亮,似乎便是为此而来。
天下医道本就互通,闻言,小医修也并未多想,立刻取来一本薄册,其中果然记有十二方,大多是些固本培元,止血生肌的方子,用的也尽是些并不寻常的药材。
“无色散?”
翻到最后一页,杨无间忽然一把按住了那蓝衣弟子的手。
“治人伤痛难忍,服此药即昏睡不痛,火麻叶,灰石粉,阴干,每服二钱,温酒调下,一副后即昏睡,每日至多一副,切记不可多服。”
蓝衣弟子一愣:“火麻叶我知是什么,但这灰石粉是?”
医修摇摇头:“我也未曾见过,都是董师伯直接拿来的药,不过这无色散我倒是听师父说过,当年兵乱,许多伤患不堪苦痛,每日卧在榻上呻吟不止,董师伯见之不忍,特意用自己私藏的药材配了药,伤员喝了便能安睡上好几日,而其中有些已是强弩之末的,亦会在喝药后安然死去,不受痛苦。”
“特意嘱咐不能多服,意味着这药可能有毒性?”
周槐是个老药罐子,立刻便看出这药方中的深意。
他与杨无间还有沈青石对视一眼,又问:“若多服了会如何?”
医修摇摇头:“自我来了药炉之后就再未炼过此药,不过师父确有说过,此药是毒,多服必死,也因此当年剩下的余药都存在师父的药阁还有董师伯的青雨阁里,现今天下太平,应当已有许久没人用了。”
“所以你们有没有觉得,陆文修的病来得有点蹊跷?”
出了药炉,杨无间目送那位衣着翩翩的药王山弟子走远,心里却想,此人方才一直盯着沈青石,难不成是因为沈青石在几日前那场比武上出尽了风头?
周槐眉头紧皱:“那种名叫石蝉的毒物,一部分的毒性是让人神志昏聩……想来,陆文修即便胆子小,也不至于因为丢了四个人就被吓成那样,下山四年还久治不愈,未免太过离奇了。”
他好歹也是久病成医,琢磨起刚才看到的那张方子,却是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灰石粉虽不知是什么,但火麻叶只有寻常麻痹功效,肯定不可能让人一睡好几天,就算是洋金花这样的蒙汗药也做不到,更不要说,还有些人会在睡梦中死去……我思来想去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药在抽他们的气血,迫使人昏睡,伤得不重兴许还能清醒过来,若是伤得重了便直接油尽灯枯了。”
周槐说到最后头皮不禁一阵发麻。
虽说是给人解脱,但此法无可辩驳,确确实实是一副杀人的方子。
而如果说,灰石粉是抽人气血的元凶,那它极有可能就和虫疫后现世的石蝉有关联,或许,服下后也会有和虫疫一样的病症。
“也就是说,十五年前为治伤兵,董竹炼出此方,而无色散本就是抽气血的方子,要是一次性服多了,便可能要人性命。陆文修人在山上,恐怕能弄到的唯一一种验不出毒性的毒药就是这个了,一次性过量服用,气虚则疫病上身,最终发热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