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此人已等在殿外……进宫前,我看着他吃下了散功的药丸,又有御林军和昭明卫在旁,皇上尽可以放心。”
曹昭话说到如此地步,永昭帝也跟着站了起来。
十五年前发生在江湖上的一切,他这些年早已从无数探子口中听过,也因此,贯日此人有多凶险,永昭帝或许比许多江湖人都知道得更清楚。
“传他进来吧。”
看那殿外影子,分明只有一人,但旁边黑压压站着的,却都是全副武装的御林军和昭明卫。
当今天子沉声道:“蝉蜕之事,朕还有许多事情要当面问他。”
“杨无间,你确定你现在能赶路了吗?”
离开茅草屋前,周槐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杨无间这回伤得太重,身上骨头断了小半,还有内伤在身,按照大夫所说,躺十日才能下床,之后还要静养至少半年,后半辈子才不会一到阴雨天就浑身剧痛。
但如今满打满算,杨无间也只歇了不到半月就打算和他一起上路去寻长生心经了。
杨无间这时已经连行囊都收好了,一看大少爷这样畏手畏脚不由好笑:“缩骨缩久了,真把我当姑娘啦?坐月子都坐不了这么久。”
周槐还是放心不下:“你可以不把你的命当命,但你不能不把我的钱当钱,你知道之前给你抓的那些药……”
“我知道我知道……大少爷不是你说的吗,千金散尽还复来,那么几个钱,你还真要跟我计较啊?”
杨无间听这些话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
原先他还以为大少爷养尊处优惯了,只怕这辈子都伺候不了别人,哪里能想到他这一倒,大少爷学起这些琐事来比谁都快,短短半月,连鸡都会杀了,再这样下去,杨无间都怕周槐为了照顾他混成个山野村夫,赶紧催着他动身。
而两人此行的第一站,便是永义。
“帕子街的事已是一月前了,昭明卫应当都撤了,观火公子一死,便是有人继任也会青黄不接一阵,街上很乱,我们这时混进去,应当能打听到不少消息,也可以顺便到永义旁的那口肉井一探。”
杨无间自然没有傻到贸然去四海盟。
这些江湖门派说到底,和昭明司那群豺狼虎豹也没什么区别,他与周槐如今势单力薄,万一对方明抢,他们只怕是要吃亏。
杨无间身体虽然虚弱,但好在脑子没给摔坏,知道要与昭明司抗衡,他们还需要一些筹码。
去永义的一路都是周槐赶车,杨无间本想缩骨与他假扮兄妹避开耳目,但身上筋骨只要稍一扭动便疼得钻心。
大夫说,他这辈子或许都无法再如先前那般缩骨了,无奈之下,杨无间也只得放弃,盼望着这一路他们不要碰上昭明司查车。
但出乎意料的是,原先那些散在各处的昭明卫如今却似一个都不见了。
在离永义不远的一处茶摊上,周槐大着胆子去打听,这才知晓那些衣着讲究的大人早在好几日前就撤走,而永义先前因为白面客那场血腥屠戮闹腾了几日,但好在后头千崖堡来了人,很快就稳住了局面,如今帕子街早已恢复如常。
千崖堡来了人?
杨无间在斗笠下皱起眉。
说起来,他们原先只知观火能使唤的动千崖堡的人,但却始终不知他和千崖堡到底有何关系。
杨无间问道:“店家,我们也是跑江湖的,早闻观火公子大名,不是说他先前叫人杀了吗?”
那茶摊老板倒似见惯了市面,轻描淡写道:“观火公子盘居此地多年,老奸巨猾,怎会轻易给人杀掉?依我看,先前死的那个才不是观火公子,有人说,观火公子就是千崖堡掌门,只是他从不露面,露面了,就不是他。”
寥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