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这样说,像是毒,又像是活物……”
孤云喃喃着,她先前已给沈青石诊过脉,确实在她体内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隐脉,与她先前看过的任何毒物都不同。
杨无间看出孤云脸色不对,问道:“你知道她的症结所在?”
孤云摇头:“不,只是这些年我一直在想,蝉蜕究竟是何物,又为何叫这个名字,而方才我忽然想到,寻常金蝉都在天气炎热时破土蜕皮,因此,想要寻蝉蜕,也需等到七八月份……”
蝉蜕需要高热才会现世,莫非,蝉蜕便是沈青石体内那遇热便不安分的东西?
所有肉引最后都会被投入炙热的炉火,这是否意味着,肉引不过是养育蝉蜕的容器,而真正的蝉蜕需要浴火而生?
杨无间眼前浮现出当年在丹室里所见,少女们层层叠叠堆在一起的尸首,不由打了个寒颤,又道:“她也不止是不耐热,孤云,你知道北襄皇帝留下的肉井吧?”
“如何能不知?”
孤云笑笑,毕竟长生宫无论如何迁址,都无一例外身处地下,要不是北襄皇帝挖了这么多矿坑,长生宫这些年恐怕无处可躲。
杨无间道:“我们曾下过肉井,到了深处,她便会心慌不止,就如同直接吃了热食一样。”
“你们下过肉井?”
孤云脸色一变:“你们知道那下头是什么吗就敢下去?就不怕没命回来?”
果真孤云也是知道的。
杨无间心下一沉:“长生心经和北漠人的信仰果真同出一脉,从小你同我说的,赵尖跳进地缝受仙人指点悟出长生心经的故事,其实,也就是地下天吧?”
沈青石这时也抬起头,而孤云没有隐瞒,原原本本又说了一遍赤金末年,赵尖母亲割肉哺他,最终母子二人双双跳入地缝,最终得道成仙的故事。
末了,她说道:“就在长生心经现世的同时,天降大旱,蝗灾四起,华北大疫,西南灾荒,北漠铁骑踏破中原,活可战,死亦可战,赤金由此而衰。”
杨无间隐隐察觉到这里头有些关联,说道:“赤金末年发生的事有点多,我们先前去药王山,也说赤金末年天生异象,落星无数,药王山始祖永乐子因此疯癫……”
“不错,事实上,赵尖携母跳入的地缝正是在落星后出现的……北漠人信仰的地下天也应落星而生,北漠人相信,神明乘落星自九天而来,为避人间熙攘纷争,藏于地下,若想求神需得天选,而赵尖便是得了天选的人,故而才能在地下天中得道。”
“那北襄皇帝挖那些肉井……”
“自然也是为了求神,有传言说,北襄太祖便是在地下天中得了启示,知晓赤金将亡,也因此北襄才得以建国,而太祖皇帝尝了甜头,自然想知道更多,挖肉井是为探国运,却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