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大多数的石子与暗器都被他和沈青石拦了下来,但这处飞刀划伤的伤疤却不知为何一连数日都没有好。
杨无间苦笑:“行走江湖要护好自己的脸,别连这种道理都不懂啊大少爷。”
“我……”
闻言,周槐却只是犹豫着摸向那道伤疤,想了想才说道:“我确实没抹药,因为我想留着它。”
“留着它?”
杨无间一看周槐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翻了个白眼:“大少爷,别犯傻了,你拿这些事情来折磨自己只是亲者痛仇者快罢了。再说了,为了你爹上辈子的冤孽,你都已经破财了,难道还要为了他破相吗?”
“可是不论怎样,我爹让我去学那些功夫的时候,是我没有阻止他。”
伤口已经结痂,就像杨无间说的,或许要留疤,但是周槐却不怎么在意。
他无法将那些他本不该学到的东西从脑子里挖出来,他能做的只是提醒自己,这些并不是他的。
周槐在火光下看着自己的掌心:“我爹有他自己的心魔,又被邪道蛊惑,他那时只有我,但是我也没能阻止他,所以他才一错再错,就算是我年纪小,这份债也是属于我的,不属于我爹。”
“唉……大少爷你真是傻。”
杨无间没想到周槐的性子竟是这样倔,无奈之下他只能说道:“虽然有白面客在其中煽风点火,但是你爹是自己选择和他合作的,他选择让白面客替他杀了戚砚白,你忘了吗?他那时有的选,但你没得选,大少爷,我会恨你爹,不会恨你,但是,我同样不想看着你为他找借口。”
“我……”
周槐下意识捏紧了手指,这些日子,他夜夜都会梦见白面客。
在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里,白面客曾经来见过周惊雷许多次,甚至还曾经摸过他的头,蹲下身子和他说话。
这样一个疯癫的人,会为了几本剑谱就去杀人,会为了长生不老就将活人投进丹炉里,他却还能成为长生宫的宫主,还有人愿意与他同谋。
如此看来,长生宫确实是只有疯子才会呆的地方,而周惊雷,只不过是又一个被蛊惑的人。
想到这儿,周槐咬牙切齿道:“许是他们长生宫的人就善于蛊惑人心呢?也难怪江湖上都要铲除长生宫,会让这样一个疯子坐上宫主之位的地方,本来就不该存在于这世间。”
“大少爷……”
听到这儿,杨无间终究是忍不住了。
周槐原先并不是如此武断的人,然而因为周惊雷造的孽,他却开始变得和江湖中其他人一样一叶障目。
犹豫片刻,杨无间说道:“大少爷,并非是我为长生宫说话,只是我们这一路走来,看到的都是白面客如何,并非长生宫如何。查案找人都需头脑冷静,大少爷,如今我觉得你头脑不是很冷静,这样下去,你只会深陷仇恨,无法看清真相。”
“我……”
周槐眼前都是周惊雷干瘪的尸体,而如此血海深仇几乎让他夜夜难眠,闻言,他猛地抬起眼,却意外撞上了杨无间颇为失望的眼神。
周槐心中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