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天高皇帝远,那里的花街柳巷幕后东家有不少都是混迹江湖的野路子,其中,更是有个名叫观火公子的人,虽从不露面,但他手握数家赌坊青楼,称得上是北方蛮夷之地的“巨富”了。
杨野常去流连的青楼和赌坊背后便有观火公子的影子,周槐本是想要再查一查此人,结果一问之下却意外听闻了一件怪事。
都道,南有胭脂楼,北有帕子巷。
就在杨野常去的北方小城永义郡,有一条人尽皆知的帕子街,在这里,不仅能见到赤身裹着皮草,容貌美艳的关外雏妓,甚至,如果愿意花上大价钱,还能见到从教坊司被买卖到民间来做私娼的绝色名妓,可谓是鱼龙混杂至极。
而就在六年前,帕子街上却出了一桩白面狐狸吃人的怪事。
据传,那年有个半遮着面的白面书生来到帕子巷,瞧着年纪轻轻又未带任何侍从,但却一掷千金,一连数日流连在帕子街上,引来众人议论纷纷。
许多鸨姐龟公见此人出手阔绰,都当是来了隐姓埋名的大主顾,纷纷赶着要将自家姑娘送去白面书生面前,谁想,就在这时,帕子街上却开始丢人了。
一连数日,但凡是那白面书生去过的青楼都有姑娘消失不见,到最后,甚至帕子街上最有名气的满春楼也丢了个人,而这人不是旁人,正是满春楼的花魁,珠儿。
此事一出,满春楼鸨姐再也坐不住,将此事报给了满春楼的幕后东家观火公子,一查之下才发觉,短短半月,帕子街上已丢了四人了。
要知道,帕子街上那些青楼的东家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观火公子。
丢了珠儿这棵摇钱树,一怒之下,他从鬼市雇了打手,将那几日帕子街上所有狎妓的挨个搜了,却发现就只有那白面书生最为可疑。
于是,数十人去围堵那书生,明明老鸨说人还在房里,但一上楼,此人就不见了,只留下一块遮面的面纱还有一块血淋淋的肉块。
之后一连数日,观火公子派人搜捕此人,但却一无所获。
就这样,有白面狐狸来帕子巷吃人的事流传了开来,而当这个故事传到周槐的耳朵里,自然又有了一番别的意思。
“杨野是被白面客选中的人,在周惊雷死后,他应当会以某些方式与白面客接触,我可不信白面客只想从他那里拿些剑谱秘籍,必然还有别的东西。”
小道上不便骑马,杨无间牵着马慢悠悠说道:“江南一带名妓何其多,但杨野偏就是要舍近求远,往北方跑,我猜,他去帕子街,为的可不仅是春宵一度,应当是有人在那里见他。”
“六年前正是白狗案发生的时候,白面客说了,他那时想要自愿赴死的肉引,却被白犬搞砸了,所以,他应当是在换上了崧蓝的脸皮后就去了帕子巷,这也是为何那书生要遮面,至于肉引,花街女子为赎身什么都能做……我们只要去一趟,就知道白面客这些年是否会经常在那里藏身。”
沈青石这些日子对周槐都很耐心。
她心知肚明,周槐忽然被背后捅刀子,一定是慎辛做的。
有了皇上的密旨,慎辛虽然无法阻止狴犴部一家独大查长生宫,但却还是可以给她使绊子。
南昭明司眼线遍布天下,可谓手眼通天,随便漏出些小道消息于他而言并不难。
沈青石本无意伤害周槐,但却还是将他害到了如此境地,她心中过意不去,只能尽可能去帮衬他了。
而此时他们距离永义应当还有至少两日的路程,不走官道,意味着也没有客栈,太阳落山后,他们不得不在林地里生了火。
“大少爷,你头上别忘了抹药,否则万一要留疤可不值当。”
一摘下斗笠,周槐额上的伤疤便清晰可见。
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