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军区医院,安排好了最好的产科医生,从科学角度来说,是万无一失的,但是当他的手放在216圆鼓鼓的孕肚上,看着这孱弱美貌的Omega少年挺着个与身材不符的大肚子,薄肚皮都快要撑破,白皮肤下血管青紫,第一次开始害怕了。
万一,万一有个万一呢?
贺云山不能再用概率论来处理216的问题,他承受不起失去216的代价。
贺云山吻他鼻尖,呼吸缱绻,盖过了吐息的震颤。他必须比216镇静,他必须做具有权威的说一不二的大家长和独裁的丈夫,他说:“会疼,但是沅沅可以熬过去,先生会一直等在外面,很快,也许一个小时都不用。”
“要是会疼很久很久呢?”216惊恐地问。
“那这是个坏孩子,他让你受苦,我会教训他。”贺云山有点严厉。216愣了一下,讨好似的凑过去,用花瓣似的红嘴唇碰碰贺云山的嘴唇,轻声说:“不可以欺负孩子。”
等到216生产那天,贺云山和施曳、秦钧一家等在产房外,他看着表,一分一秒地等,记下这个孩子让他的Omega受苦多久。
小孩儿是天生的灵,估计是预感到Alpha父亲的冷酷严厉,在威压之下,一个半小时就乖乖出来了,皱巴巴的,泡在羊水里,但是比其他的孩子都好看,眉是眉,眼是眼,隐隐有了清秀的雏形。他哭得那么大声,整间产房都被夏天一样的蝉鸣躁动笼罩。
216醒来就看到贺云山坐在床边,睫毛颤颤,哭红带泪的玲珑眼嵌在苍白汗湿的脸上,开口就是本能的撒娇: “疼,抱抱我。”
贺云山抱紧了他,却又怕把他揉碎。
这个孩子被取名叫贺知繁。因为贺云山觉得他很烦,但是他没有对216这么解释。
他不是个喜欢幼崽的Alpha,他认为他们幼小、吵闹、邪恶、恃爱行凶,像是偷渡到这个世界上来却顶着天使皮囊的魔鬼。
但是当贺云山抱着熟睡的散发奶香气的宝宝,从他的眉眼间看到216的影子,他又不能不心软,甚至容忍贺知繁会爬以后在他的办公室尿湿了军旗。
等宝宝到了可以见风的时候,216就把宝宝抱到院子里,一厢情愿地教他说话。
“宝宝,这是花。”
“看,这是云。”
“鸟停在树上哦,树-”
身后传来花瓣被碾碎的窸窣声音,216转过身来,眉眼含笑,生动鲜嫩,像是浴在金色日光和银蓝水波中的神,掌管美、春天和爱。216看着贺云山,教宝宝说:“宝宝,这是爸爸-爸爸-”贺云山脖子上挂着相机,举起来,生平第一次想要真正地记录些什么,咔嚓两声,定格了烂漫春光下216的笑脸和宝宝晃动的小蝴蝶一样的手。
贺云山没想到,216会写信给他。
那封信夹在他的领带盒里,确保他早上打领带的时候一定会看到。
先生:
早上好!我看了天气预报,今天是个艳阳天!希望你今天也心情愉快!
宝宝弄脏了你的新衬衫,我打过他的小手心了,你别生气。他多爱你啊,每次你一过来,他都会挥着他粉蝴媒似的多要你抱。
我十八岁遇到你,情窦初开得猝不及防。那年冬天好冷,我带着两件衣服和一只毛绒玩具来到你家,我很害怕,怕你打我。但是看到你的眼睛,我又怕你不喜欢我。
我总记得,我们第一个吻是甜滋滋的可丽饼味;第一次上床的时候,你的脖颈上有玫瑰色的细小血痕,被我偷价舔掉;第一次收到的礼物是兔子蛋糕,我舍不得吃,后来坏掉了;第一次说喜欢,我真怕你说我痴心妄想;第一次吵架,我现在都准过到不愿意回忆。我从小就听他们说Omega的荣耀,我不想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