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有点怕祁宴:祁宴从小就哪哪都好,标准的别人家小孩,李君宁他爹从小就在他耳边念叨,要他跟祁宴多学习学习,要跟着祁宴考他念的学校,跟他学心理、谈判技巧、商务金融、钢琴、礼仪课,李君宁有时候真的很好奇,祁宴学那么多,不累吗?

但后来他知道有的人天生就是成为精英的料,能把时间掰成一块块去用,还游刃有余,这是天赋,他人望尘莫及。

李君宁被迫跟着祁宴学成了四不像什么都会一点,但什么都不精,学不好还要被骂,李君宁很想问为什么不让自己朝同龄的祁索学习,被他们家宠成什么样了,不也还是闯祸并快乐着,像只欢脱的哈士奇。

李君宁羡慕祁索,只有在祁家的时候才能暂时松一口气。所以他常常往祁家跑,祁索待他去祁宴房间看电影,祁宴的书架上摆着一摞摞砖头一样的书,年纪轻轻就跟着祁函出席各个活动。

发现祁宴和男人约会,是在李君宁十七岁的尾巴上,李君宁和祁索跟着祁宴去参加朋友聚会,李君宁和人起了争执,他加上祁索都吵不过别人,就跑到另一头找祁宴帮自己说理,却撞到祁宴和一个男人在门口接吻。

祁宴看到李君宁,不慌不忙地松开男人,摸了摸嘴唇,笑着喊他:“君君?你怎么跑过来了?”

一年后李君宁向父母出柜,被赶出家门,祁宴帮他,有一半也是觉得是自己没有教好弟弟,让李君宁学了坏的。

祁宴越是关心他,他就越是受不了他在祁宴面前就像个小丑,祁宴情人多,那是因为他足够优秀;

李君宁情人多,那是因为他没人爱。

李君宁坐在祁宴车里,祁宴坐在他旁边,声音温柔的哄电话那头的人,说自己临时有事先回去,改天再向他赔礼道歉。

挂了电话,祁宴面向李君宁,表情仍旧温和,像是一心为他的兄长一样对他说:“君君,那个人不适合你。”

李君宁低头看手指,不说话。

三年没见,祁宴的开场白像是棒打鸳鸯的长辈,李君宁突然想笑,抱着一种自我放弃的目的,他说:“可是我喜欢。”

“有的时候自己喜欢的并不是最好的,我听说这几年你换了很多人,最后都没结果。”

李君宁耸耸肩:“哥哥,你忘了?我大学念到一半就被赶出来了,活到现在全靠着自己,这些年一个人挺没意思的,找个人陪也好,互相扶持也好,同性恋还求什么结果啊?我又不是你。”

祁宴听完,良久,叹了口气:“那次我不应该让你看到我和男人接吻的,你从小就那么乖。”

李君宁从小到大做过最叛逆的事情就是毫无预兆出柜,究其原因,祁宴始终觉得有自己的因素,看着李君宁一步步堕落,祁宴始终觉得不安心。

“现在说这些太晚了吧。”李君宁笑笑,“宴哥,我就这样了,你别管我了。”

“不管你和不管祁索都是一样的,我做不到。”祁宴对司机说,“回酒店……”

李君宁一路上听祁宴说了一路,那个导演为人如何如何不好,在圈内如何恶名远扬,男女通吃,还好没提起三年前李君宁的不告而别。李君宁听得昏昏欲睡,最后干脆说:“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祁宴早就等着这句话了,立刻说:“我这里有一份你能干的活,你要是不介意就来我这里做事,到了更好的平台,认识的人也会更好些,总有合适的。”

李君宁正好刚搬家,花销扣了一大笔,急需用钱,祁宴如天降神兵,李君宁没怎么思考就同意了。

祁宴说的工作就是给了李君宁一份公司新媒体部的工作,李君宁属于走后门的天降冤种,部门里的人一致默认他是靠祁宴进来的,是个没用的绣花枕头,平日没少折腾李君宁,李君宁懒得跟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