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晓菊忙入内,小声问,“娘娘,您不再多睡会儿吗?昨晚您似乎睡得很晚。”

许依诺睨她一眼,主仆二人其实对很多事情都心照不宣,默契十足。

她笑,“反正我也睡不着了,就去看看昨晚彻底失眠,估计还得乱发脾气一顿的家伙是个什么臭脸吧!”

其实她一直睡得不深,不时地做些是是非非的梦,后来梦境里都是自己五岁前的时光,总在匿大的古典庭院里奔跑,身边总有人亲切地唤着她。她记得,现代的外婆照顾她时,拿出一个本子里,胡乱的线条里,隐约能看到高高的牌楼。她病弱在家,从不曾见过那些东西却能画出一个轮廓,其中因由不言而喻。

她自嘲一笑,即来之则安之,不管未来能不能回现代,眼下的人一个都不能少,她必须救。

皇后报复

束发钗冠,翟服迤地。

镜中的女子已经完完全全融入了这个世界,原来她本来就属于这里。

承元殿

居于上座的白雪萝脸色依然有些青白,就在两个时辰前,宫人把崔嬷嬷惨死的尸首送回来,在水里泡了段时间,脸皮已经有些发胀了,瞧着着实吓人,且那又睁得溜圆儿的眼珠子怎么也瞌不上,像是在喊冤诅咒般,让众人瞧着心里直发怵。

此时,这尸首就搁在众嫔妃跟前,已经吓得好几个胆儿小的当场呕吐昏了过去,还有的靠后捂着口鼻,心里的恐惧慢慢消磨着她们的毅志力,低泣声跟传染缘似地一个接一个。

许依诺到时,就看到那跪倒的一片,喘气的,抽泣的,求饶的,比比皆是。

太监高声唱喏,殿内的声息滞了一滞,众女都回头看了过来。看到许依诺一身华丽盛装,满头晶珠灿灿,刺得人眼花儿,宛如一支行走的烟花棒似的走进来,就像以往每一次面盛或请安时的风格,完全没有因为今日这阵仗而有丝毫变化时,都莫名地有了一丝安心。

之前皇后还一个劲儿地嘲讽她们愚蠢,说许依诺被皇帝护着为所欲为,轮到她们替她受过时,皇帝是不会管她们死活的,许依诺也只会明哲保身,不会理睬她们。她们嘴上不敢说什么,心里也都在打鼓,后宫女子真情相待的寥寥无几,许依诺都跟青梅孟婕妤闹了嫌隙,即使看着像是合好,但这感情也是受了伤的,不若以往亲昵了。

青梅尚且如此,她们这些半路因利而聚的女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没想到,许美人竟然来了,还同往日情态一般前来赴会,这架势瞧着就像是来战斗的。为了她们?这是真的吗?!

众女心中忐忑,却也不敢抬头直视。随即,她们看到了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一场精彩大对决。

白雪萝咄咄逼人,“许依诺,崔嬷嬷的尸首是在你们安仁殿外发现的,你做何解释?”

许依诺,“这个娘娘就说得有些夸张了啊!我安仁殿外的花园向来简陋,连花树都没几颗了,何来池堂这等大手笔。崔嬷嬷这一身湿淋淋的,莫不是老眼昏花,不小心掉时哪口枯井舍了命吧?”

白雪萝气得拍桌,“胡说!”

许依诺退了一步,像是被吓到了似的,“哎,从娘娘打我们安仁殿里捞出死人之后,妾已经命人好好打理过殿内外,井都封死了。莫不是崔嬷嬷还能开了井盖儿,自己跳下去?”

她垂眸轻轻抚过袖角,“娘娘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了?”

白雪萝道,“哼,本宫有人证,亲眼见着你,你的人杀了崔嬷嬷,并将之弃之池溏。”

许依诺突然捂住嘴,面露惊恐地退了好几步,吓得周围其他嫔妃也跟着退退退,她还故意压低了声音,左右张望,道,“娘娘,该不会崔嬷嬷的邪祟病还没好全,又生了什么不该有的坏心思,才被邪祟边进了池子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