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昭仪这情绪彻底给毁了,这感觉她再熟悉不过了,每发生什么大家都觉得惊天动地的事情后,送到许依诺这女人面前,事都不是事儿,好像毛毛雨。虽然被打断了情绪,感觉怪怪的不舒服,可是想到若是因此能救了父亲性命,那就再好不过了。
“对了,你哥呢?”
这不提不好,一提,卢昭仪整个人又不好了。
果然外面又传来消息,说卢永洪被抓了,说查出推了许依诺下水的那个宫女是卢永洪安排的。早前许依诺在咸池殿闹的事儿,众所皆知,卢永洪怀恨在心,伺机报复,动机足了。
“天哪,我怎么这么命苦!”卢昭仪当场崩溃了。
许依诺与父亲对视一眼,不言而喻,今儿要不是摄政王早有预谋,怎么会这么凑巧,把畏罪自杀者的来龙去脉都给安排得如此滴水不漏,可是狠狠反甩他们一巴掌了。
“可恶!咱们岂能如此坐以待毙,他们这么搞事情,也别怪咱们把水搅得更混。”
许依诺气得拍桌子起,她心里其实更多的是担忧,别怪她现在冷血并不在意卢家人的死活了,卢家人这一出无非是对方教训卢家,顺带借着卢家人敲山震虎。
不,这根本不是敲山震虎,这就是下死战檄文!
她冲了出去,冲去了轩辕烨所在的明堂,风波亭二楼,之前他们观水戏最好的风景台。因为挑高了三米,四面无围,也不怕隔墙有耳,上下里外都由神策军把守。
她一路进去时,无人敢挡。连一品大员都敢随意喝止的卫统领,也只皱了下眉头就退了一步。
“陛下,臣妾要死了。”
“唔?诺诺,你怎么了?”应声的却是正在屏风后喝姜汤的白钺,他立即跳下榻,绕出来,拉着许依诺紧张打量,“不舒服吗?快,来人,传孙太医。”
许依诺打住他的动作,“轩辕烨呢?”
“他在楼下听审呢!”
“我来时没见到啊,都是……”许依诺打住了口,明白皇后这是去偷偷听审,并没直接出面,“啧,这样也不是个办法。”
白钺一听,双眼亮了,“诺宝可是想到啥便宜法子,快说来给本宫听听,若是得宜,咱们便……”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许依诺也没直言,只道是自己想做个“名目记录”,要求把所有人都叫来做个记录,报上姓名,然后在自己的资料上画押确认。
白钺立马夸赞,“诺诺此法甚好,这人在紧张时难免道错一二细节,回头让人查证时正好白纸黑字有了凭据,他们再不敢抵赖了。”
许依诺呵呵笑应着,心里却完全不是这个想法儿,她不过是借着“记名目”,想亲口问一句对方的姓名,拿绝不会骗自己的怒值明细来识别可疑人物。她想的很简单,白氏一族如此明目张胆,公然安排人戕害自己和白钺,那她就来个全面通杀。这样筛出来的人不一定个个都有疑,都使了坏,但可以肯定会让摄政王等人自乱阵脚,他们看到自己潜伏的人都被挖了出来,难免……嘿嘿,不会怀疑自己内部是不是出了什么奸细啥的,到时候双方的地位就逆转了,以前摄政王一系一直隐于暗处,这下调了个儿都爆出来,不慌才怪,他们也正好在暗处好好看看白家一派的丑态。
随后,白钺便假皇帝之名下令,让把一撮撮人带上楼做名目记录,开始众人觉得奇怪,但有禁军总兵亲自下令,一个个都慌了。尤其是妇人和年轻小娘子,一个个开始哭哭啼啼叫冤枉。为此许依诺不得让卢昭仪去做安抚工作,卢昭仪为了救自家父兄也是拼了,什么体面架子都放下了。
很快排队的队伍没有初时那么紧张不安了,依序进入报姓名情况,有的人出来后就被直接放行,脱离嫌疑,不用再侯审了;有的不知怎么回事儿,或掩面哭泣而出或高声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