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3)

刘双领手脚麻利,谢迟低头吃了口菜的工夫,汤就奉了过来。他伸手接过,一抬眼看见叶蝉衔着笑正看自己,端碗的手滞了滞:“分你个丸子……?”

“好呀。”叶蝉倒不客气,直接一伸汤匙舀了一个过来。谢迟心下好笑,兀自用汤匙将个丸子一分为二,吃了半个又打量她:“我看你一上午嘴都没停。吃完脆皮炸鲜奶吃的早膳,然后又吃了奶糕、果脯、杏仁豆腐,现在午膳还用得这么香,你一直这么能吃吗?”

他想如果她平常都这么能吃,那她真是他见过的最能吃的姑娘了。

好在叶蝉摇头:“哪儿啊。”谢迟刚一松气,她的话又说了下去,“奶糕、果脯、杏仁豆腐,那都是不顶饱的东西,吃来玩的罢了,午膳当然还是要好好用的。”

“……”谢迟眉头挑起,盯着碗里的肉圆好生绷了片刻,扑哧喷笑出来。

“你笑什么?”叶蝉不解地瞪他。

“哈哈哈哈哈!”谢迟边笑边窘迫地接过刘双领递来的帕子擦嘴,抬眼见她面色羞红,忙尽力忍住笑摆手,“没事没事,你吃你的,怎么高兴怎么来。”

说罢还扭脸吩咐刘双领:“交待膳房一声,把正院的点心备足,别让夫人亏嘴。”

第3章

谢迟的伤说到底也只是外伤,他又年轻,缓了大半日就觉得气力恢复,在叶蝉院子里用了个晚膳就用回到了书房。

他这样急着回去,倒不是嫌弃叶蝉,只是不愿耽误时间,想继续读书罢了。

他这份上进的心,叶蝉纵使出身小门小户也不难理解。

往上数算,广恩伯这一脉是从仁宗皇帝那儿传下来的。当时,仁宗皇帝和几个兄弟都是世宗的元后阮氏所生,关系极为亲厚,继位之初就把几个兄弟都封了亲王。

后来,按本朝的规矩,嫡子承袭父亲的爵位,其余诸子降一等再行加封。

谢迟这一脉代代都是庶子,而且没一个立功加爵的。七八代下来,到了他爷爷那一辈便已是二等伯。再往下,他爷爷就他爹一个儿子,他爹又只有他,他才没被降到更低。

所以,他们论起来虽然也是宗亲,可若刻薄点说,那就是当今圣上想都想不起来、空拿俸禄在京里混吃等死的没落宗亲。

谢迟才十六,正值年轻气盛的时候,他不甘心这样混吃等死。他琢磨着,自己怎么也得努把力立立功,让陛下给他加个爵。他想,自己有生之年要争取尽力奋斗到郡王,这样将来他的嫡子承袭郡王,其他儿子也还有个一等公位,可比眼下的听天由命要强的多。

现在家里一大家子人,全靠一千两的年俸活,听起来好似不少,可宗亲间一旦有婚丧嫁娶的喜事,随随便便随个礼,日子便拮据了。

叶蝉原本到下午时已经觉得自己放松下来,但在他走后还是松了口气。然后她随意地做了会儿绣活儿,又用了小半盏马蹄羹当宵夜,接着再独自发发呆,便盥洗就寝。

第二天一早,叶蝉照例先去向老夫人问安,然后到前头的书房,问谢迟要不要一同用早膳。

入府的这半个月她差不多天天都过来,也差不多天天都被谢迟一句话骂走。今天她话刚说完,便见谢迟又锁着眉抬起头:“你烦不……”却蓦地抬手抽了自己一嘴巴。

叶蝉站在几步外惊了一跳,谢迟揉着眉心缓了缓,暗说自己真不好。

骂她都快骂出口头禅了,何必呢?她又没犯什么错。

他于是强自端正着心态,咳了一声,起身绕过案桌,走到她面前,又咳了一声:“那个……”

叶蝉抬头看着他。

谢迟勉强笑笑:“以后早膳你直接自己用吧,不用专程跑来问我了。我白天专心读书,晚膳去和你一起用。”

“哦……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