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自己已经把自己彻底放弃,自我放逐入了深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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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匆匆的找出来一件外套:“妈,我出一会儿门。”

楚母喊道:“你去哪儿,天都快黑了!”

楚歌不假思索道:“我去找同学!”

楚母道:“……是陆九吗?”

楚歌顿住了。

他有一些犹豫,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陆九只告诉了他一个人,作为保密,他不应该告诉其他人,即便是自己的母亲。

然而知子莫过母。

见着他有些迟疑的神情,楚母便明白了,并不再多问:“记得早点儿回来呀,一会儿天都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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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晚。

原本不应该的,这是不理性的,哪怕用脑子稍微想一想,也不会去做的。

然而心里面却有一股冲动,就像是一簇火苗在跳跃,就像是一团火焰在燃烧,焚烧殆尽了所有的冷静与理智,驱使着他,在茫茫的暮色里冲出了门。

危墙还是那段危墙,又渐渐飘起了雨丝。

学校后门外有一家干锅,常做学生的生意,味道甚好,十分受陆九的喜欢。

楚歌点了小份干锅耗儿鱼,催促着大师傅做快一点。

系统说:“你上门就上门,还要提着吃的上门,万一人家吃过了怎么办啊?”

楚歌无所谓道:“吃过了就当夜宵啊。”

可是他心里却知道,陆九什么都不会吃的。

――甚至连回学校家属楼的这套房子也不确定。

可楚歌心中不知道是从何处来的笃定,坚信陆九就在这里。

雨丝渐渐飘大了,成了瓢泼之势,站在店内,便能够听到连绵雨声,哗哗作响。

楚歌不曾带伞。

店家好心的借了他一把,可迎着瓢泼的大雨,冲出去,变成了落汤鸡。

一脚就是一个水坑。

黑压压的夜色里,楚歌冲回了学校,他站在家属楼下,收了伞,整个人都在往下滴水。

全身上下都湿透了,能够拧出水来,却完完全全顾不上。

心急如焚,只知道跑到三楼,屈起手指,敲着那扇自己熟悉无比的防盗门。

门铃是坏的,猫眼内没有光,便是刚才在楼下的时候,也没有亮起灯。

里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就像是主人并没有回到此处。

楚歌锲而不舍的敲着门。

湿透的衣物紧贴着皮肤,寒意将全身包裹着,心中却像是有一团火再烧。

那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久到楚歌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的时候,门突然被恶狠狠的踹了一脚。

就像是门内的人用上了全部的力道,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声响,与之同时是怒火冲天的驱逐:

“我叫你走你听不懂吗?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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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铺天盖地的暴雨里,那一声怒吼都清晰可闻。

不知道想要赶走的是什么人。

停顿了有那么一小会儿。

楚歌低声道:“陆九,是我……”

门后刹那间安静。

下一刻,大门霍然拉开。

在看到门外几乎都被淋成了落汤鸡的人的刹那,陆九粗暴的把人拉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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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迎着温热的水流,楚歌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他觉得自己的字仿佛被堵住了,十有八九是感冒了。

系统不咸不淡的说:“谁叫你顶着这么大的暴雨出门,你不感冒谁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