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猜测中的一切都未曾指向最终的答案,是光明。
褚泽原本潜藏的是光明天赋,只是因为太过于强大、身体难以承受,在缓慢的觉醒。最初的最初,他没有任何自保力量,只能任人宰割。如陆之南,他原本可以用明光破开一切袭向自己的恶意,却因为被囚禁、被折磨、被割肉放血,能量不断消耗,以至于迟迟不能觉醒。
最终他选择了放弃,在黎明前夕,选择了堕入黑暗。
遥远的、泛黄的、模糊的卷宗尽头,仿佛跨越过百年来的时光,咆哮的雾兽与苍白的青年四目相接。
就像是他的兄长跨越过千山万海,披荆斩棘终于奔袭至城外。
楚歌轻声道:“你只要再等一天的。”
所有的希望与可能,都随着那一场毁灭消失殆尽,最终,成为定局。
时光仿佛都停止了。
他们彼此凝视着,雾兽的眼眶泛的通红,青年的神色却是一种温柔的宁静,楚歌从身体中站起,朝着雾兽伸出了手。
渐渐凝聚成人形的雾气迟疑着,踯躅着,化作了一张相似的面庞,颤抖着,触碰着他的指尖。
“哥哥。”
那些低徊的哽咽渐渐淡了下去,最终化作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呢喃。风声中飘散过一声千回百转的叹息,辗转而又惆怅。
――你后悔吗?
再没有应答了。
一滴泪水从雾气中跌落,明亮得不沾染半分尘埃。
那些缭绕着的黑暗气息,如被清风吹卷,如被朝阳照拂,在明亮的天光下,彻底烟消云散。
他终于释然了。
仿佛不过是一瞬间,囚笼内的那一具躯体陡然破碎开来,化作了无数明灭的光点,如蛱蝶飞舞,遥遥的消失在了静夜深处。
百年之后。
终归于寂。
.
杳杳的回音中,他穿过了缭绕白光,跨过了冰冷栅栏,复归到自己身体中。
剥离的意识终于归位,一切终于走上正轨,楚歌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就在那一刻,他听到“啪嗒”的声响,那是水珠落地、极轻微的声音,却在这落针可闻的室内,分外清晰。
陆之南不知是何时醒来,隔着金属的囚笼,正与他遥遥相望。
他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红,瞳仁上已经盈起了一层薄薄水光。
楚歌一怔。
他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又已经知晓了多少?
空气中响起了一声低低地哽咽。
楚歌叹气,道:“过来,我腿酸了。”
不过一瞬间,陆之南飞快的爬了起来,冲到这一侧,扶住了他的臂膀。
两人并肩坐下,陆之南的眼瞳中如含有千言万语,出口的语调都微微发着颤。
“哥,你会后悔吗?”
怎么可能后悔。
这是他亲手养大的孩子。
楚歌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那是久违的动作,带起了熟悉的亲昵:“你会害我吗?”
“把我推进险境?抽去我的血,割下我的肉,吸去我的骨”
还未曾说完的话蓦地被堵住,温热的手掌不容拒绝的盖在了他的嘴唇上,摆明了那只手的主人一个字也不想再听。
陆之南额前青筋直跳,脸色一片煞白,连嘴唇都紧紧地抿起。
他的眸子里带了丝逼人的煞气,开口时,却如同最卑微的乞求:“哥,你不要说这些词,我受不了。”
楚歌轻笑了一声,凝视着他。
弟弟哎。
还是那么的软乎可爱。
他以为陆之南已经长大,幼年时所有的脾性都被贺家的生活给打磨得圆润光滑,消隐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