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南头脑蓦地一清醒,所有理智与冷静都回归到了脑海,也就在那一瞬,他回想起了自己刚才险些要做出什么。
嘴唇嚅动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没事了,没事了。”楚歌说,他吸走了陆之南体内所有缭绕的游丝黑絮,并不顾着自己的不适,不住的安慰他。
陆之南手指犹自哆嗦着,喉咙中发出了模糊的音节,充斥着颤抖的后怕。
楚歌用手压下了他的头,凑过去,轻轻的吻了吻他。
少年人的嘴唇,也是冰冰凉凉的,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寒气。
直到异能游走过陆之南全身,将所有的黑絮都带走,直到所有的寒意都消失,他才松开了覆在眼睛上的手。
那种诡异的、将要滴出的血色消失了,入目的眼瞳,复归了邃亮清明。
只是乌黑的瞳仁中,却又有说不出的情愫在流转,那仿佛是受到了极大的震动,说不出的不可思议。
楚歌的手指点过了他的眼睛,声音说不出的温软:“好些了吗?”
陆之南闭了闭眼,却抓住了他的手,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紧紧的握在手里,却说起了一段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
“我的异能觉醒的特别的早,在你离开后,回了贺家就苏醒了。”
楚歌不明所以。
寻常人测试都是在十五六岁的年纪,那时候陆之南才十二岁,几乎算得上是惊人了。
“那是好事情呀,之南。”
陆之南轻声说:“后来去测了潜力,贺之朗跟我一起去,测出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他脸色都变了”
楚歌大概能够理解,他知晓陆之南的潜力,是最高的一级。
“但是,按理来说,我的母亲是普通人,只有父亲是异能者我根本就不应该拥有这么高的潜力值。”更遑论他是直觉觉醒的光系异能,其稀少珍贵程度,甚至更甚于治愈。
楚歌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背脊,心中充满了怜惜:“不必这么妄自菲薄,之南。”
源源不断有暖意顺着相触的手,进入了他的身体,所有黑暗的、负面的能量与情绪,都被涤荡一清。他什么都看不到,却能够无比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有了多么大的好转。
就像着他刚刚觉醒了光系异能,幽暗密林中重伤垂危醒过来的那次一样,就像许多年前的每一个黑夜中,有一股融融的暖意,流经过他的身体。
那么多年过去了,他终于知晓了那意味着什么。
却没什么得知一切的欢喜,而是说不出的酸楚与难过。
陆之南握着他的手,反将自己的异能渡过去,轻声问道:“哥,你很早就觉醒异能了,是不是?”
楚歌眉不自觉的轻蹙,转瞬如常,道:“不是啊,被你父亲打了觉醒药剂才有的。”
那一丝神色的变换却被陆之南悉数收入眼底,更加佐证了他的猜测。
他拥住了兄长清瘦的背脊,却无端端的想起了多年前的夜晚,那总是抱着他的臂膀。
陆之南喃喃道:“难怪我是光系异能。”
楚歌并没有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什么?”
陆之南却不说了,只是握住了他的手。
没关系,假如并不想要他知晓,那么他装作什么都不明白也可以。
.
一开始到底是有一些托大,没有时时刻刻都注意着陆之南,以至于他被黑雾所侵袭。
楚歌自己从未曾亲身体验过,他又极少和其他异能者一同做这个任务,是以一开始都有些疏忽大意。
还以为陆之南的光系异能可以扛住,但也不过是稍微抵抗些许而已。
比审判所里的其他人要强,但是也强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