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去了快半刻钟的时间,那股阴冷气息反反复复地在韩渠的下腹处来回打着转儿,似乎在反复确认着什么,直到最后才接受了查探到的答案。

下一瞬,面前人那双微垂的眼忽地上抬,将平日里总是半遮住的铅灰瞳孔尽数显露出来,乍看去竟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而韩渠,此刻便正被这双眼眸所紧紧注视着。

两人四目相对。

楼庭舒蓦地抬手捂住额头,难受地喘了一口气之后,低声道:“你……”

未竟的言语中好似藏着怒气,亟待着汹涌而出。

一种危险的直觉闪过心头,韩渠下意识喃喃道:“右护法……”

话音刚落,他感受到自己手腕上的桎梏微微松开,迟疑着动了动。

不想这一动却像是刺激到了楼庭舒,略微松开的掌心猛地收紧,随之一个用力将人拽近。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他整个人被迫俯下身,几乎要和楼庭舒贴在一块儿。

浓烈的酒气混合着些许淡得几乎嗅不到的冷香,随着急促的呼吸涌进鼻腔。

韩渠怔怔地睁着眼,乌润瞳孔中倒映着楼庭舒近在咫尺的俊雅面容,四肢几乎都快要不能再动弹。

太、太近了……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

楼庭舒静静看了韩渠一会儿,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片响后,一抹清浅的笑意忽地在楼庭舒的唇边绽放,方才的怒气似乎也减轻了很多。

瞥见那抹笑,韩渠的神志被拉回了些。他原本想要问右护法刚才是怎么了,可话到嘴边却忽地变成了:“右护法,你、你在笑什么?”

灼热的气息随着这句话荡在两人之间,烫得人都有些莫名发软。

听见他的话,楼庭舒唇边的笑意深了些,但并没有解答这个问题。

韩渠正茫然着,腰间便揽上了一只手,将他往榻上带去。

见是右护法这样做,他也做不出什么反抗的行径,就这么愣愣地让人给放在了床上。

烛火摇曳中,榻上的另一人也跟着覆了上去。

仅仅片刻,韩渠身上的衣袍便被褪去了大半,紧接着便是熟悉的手落在身上,慢慢地抚摸起来。

或许是时常拨弄琴弦的关系,楼庭舒指腹处生了一层薄茧,韩渠能够清晰无比地感受出那种干燥而粗糙的触感,摸得腰腹间的肌肉都忍不住发出敏感地轻颤。

眼前的一切是过去的他连妄想都不曾有过的,他一时间甚至都分不清是震惊多一些还是欢喜多一些,脸上的神情就如同傻了般,瞧着好笑之余又有些可爱。

楼庭舒似乎是被他这种表情愉悦到,撑在上方的身体又跟着往下压了压,手掌一转方向顺着松垮的裤腰里探去。

粗糙的掌心滑过敏感的会阴,原本有些意乱情迷的韩渠忽地想起了什么,眼神由迷乱转为忐忑。

那里是……

他忍不住伸手握住对方想要继续往下的手,神情迟疑。

双性之体并不是被所有人接受的存在,若是……右护法发现了那处,会不会、会不会觉得他是个怪物,甚至厌恶于他?

光是想一想这种可能,韩渠的心都快痛得不能自已。

而这时,楼庭舒在发现他的阻拦后,面上的笑意也渐渐地掩了下去,变得冷沉。

方才还恰到好处的气氛也在这一刻骤然冷下。

忽地,有人敲了敲门,笃笃几声瞬间引走了房中两人的注意力。

楼庭舒微微蹙了蹙眉,深吸一口气从床上起身去为来人开门,期间没有再看过韩渠一眼。

脚步声渐远,韩渠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缩进被褥里,默默自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