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的竟是老太傅?
画中老人只有背影,并未露脸,但看身形,确实与老太傅有几分相似。
姚老夫人听闻前几年过世了。
“既是老太傅的学生所画,为何没有署名?”姜北鸢不死心的问。
太傅说,“不是所有的画作,都会留下署名,三公主不知吗。”
姜北鸢一噎。
牙齿咬的死紧。
感觉脸皮火辣辣的。
这么一幅破画,竟是真迹,那她方才说姜南栀滥竽充数,岂非打脸?
姜北鸢觉得难堪。
好像自己刚才说的话,都变成一个个巴掌,扇到她自己脸上。
然,有人存疑,“敢问太傅,这画既是真迹,那为何墨迹未干,观这纸张隐隐泛黄,莫约已有七八个年头?莫非是有人重新补色过?”
“再者……”那人犹豫一下,说,“这画若是七八年前所画,为何能画出老爷子晚年时的景象?”
“倒也听闻过,若有画技高的人,能从三岁时临摹出晚年面貌,不过有此天分之人,极为少见……”
而且,对旧画补色,是极需技巧的。
若是旁人补色,还需获得画主人的同意。
否则便会被视为无礼。
文人圈有个怪癖,自己的书画文章,都不喜欢让别人碰。
这是大忌。
太傅心想,你问我,我问谁?
太傅也想知道,这画究竟是出自谁手?
若不是认出了画中人是老父亲,太傅也不敢断定这幅画的真假。
莫非老父亲还收了什么关门弟子?
老爷子抬手,压了压眼角,语气欣慰的说,“老夫的小弟子,长大了。”
众人茫然。
南栀心头有些不是滋味儿,鼻头有点酸酸的,她轻声道,“是九年。”
太傅诧异的看她。
南栀说,“那画没做好防潮,时至今日已经生出了霉斑,我只好重新补色,盖住那些霉斑。”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画,是公主所画?
不,这个想法很快被推翻。
九年前,公主才多大?一个八岁的女娃娃,能画出晚年的老太傅,别开玩笑了。
“莫非公主认识老爷子的弟子?”有人问道。
“认识。”南栀点头。
“原是如此,有此天分之人,我等竟从未听闻过,想必定是老爷子的爱徒了。”
众人感慨。
“那倒不是,她不太尊师重道,不得老太傅喜欢。”南栀悻悻摸了摸鼻头。
就连这幅《暮春图》,也不过随手所画,想想也是汗颜。
老爷子哼的声,“谁说的,当初是老夫求着要收她做学生的,可惜那小丫头骄纵的很,就是不肯好好学,白白埋没了一身好天赋!”
南栀:“……”
更心虚了。
就差点我名了。
骄纵,不好学。
得。
就是她了。
太傅瞧了眼姜南栀,老父亲的话音,他听出来了。
他竟不知,老父亲还是公主的老师?
还有人没明白过来,“老爷子,您说的究竟是谁啊?”
“还能有谁,这画是何人补色,若非自己所画,岂能补的如此润色啊?这画就是老夫那弟子送给老夫的见面礼。”
老爷子摸着胡须,感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