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走开后,被坏消息打击的两人沉默了,藏在衣袖下交握的手紧得有些生痛,晟毓脑子有些乱,原本想着昨日娘亲应该已与爹爹提了退婚之事,她有一种直觉,娘亲对退婚之事是默许的,只要有她不反对那么爹爹这边她就有七成的把握,本来今夜她就打算主动找爹爹好好细谈,却没料到,商睿竟在这个时候突然到来,计划全盘被打乱,爹爹的意思会如何?心中一时有些没底。
同样十分震惊的还有唐琳,乍闻那人到来不由得一阵耳鸣,整个人如同从云端坠落一般,不是不知道毓儿心意,只是事到临头总有些心慌不安,那人突然到访,必是为了早已定下的亲事,要怎么办?含在嘴里的梅核角刺了一下牙肉,刺痛夹杂着酸味让她脑中划过一丝清明,暗骂自己一声自乱阵脚,强压下那复杂的情绪。一咬牙转过头,“毓儿,你打算怎么办?”
似乎带着点怒气的声音叫醒了还在发愣的晟毓,侧过头,只见心上人,皱着柳眉,双眼直直的盯着自己,虽是询问着自己的打算,眸心深处的倔强与霸道却是一清二楚,抓着自己的小手力又多了几分,这样子哪儿是要寻求答案的样子,分明是要让自己知道她不会放手的决心,杂乱的心绪在她的注视下,慢慢的平顺了,思路也清明了起来,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退婚与心上人相守的决心早已定下,无论商睿来与不来,结局都不会改变,或许会添些麻烦,但他们之间的缘份注定只能如此,扬眉一笑添了信心:“你放心,不会有事的,我决定的事不会改变的。”凝视着心上人的眼,让她知道彼此的心是相同的。
紧绷的心弦一瞬间松了下来,许是觉得刚才的失态有些丢脸,唐琳努力不让眼前人瞧出自己内心的激动,可是那张小脸上透出的浓浓红色,完全泄了她的底。
晟毓也不说破,将小醋坛子的可爱模样尽收于心,想着她刚才,凶巴巴如同发着雌威的小老虎,无法言喻的喜悦在胸口涌动着,这就是她的琳儿,睿智,勇敢,坚持,她深深爱着的绝不能辜负的人。
马车行的有些急,好心的车夫,并不知道他办了坏事,饶是如此,回到晟府,暮色已将天际染遍。
两人并肩而行,刻意保持着让人不会觉得太过亲密却也不会觉得故意疏远的距离。
府里显得与往日有所不同,从门房小厮到一路上偶遇的丫头,个个看到大小姐时,眼眉间都带着别样笑,勿需明说,其中深意一目了然,晟毓年幼定亲,拖到快二十大龄还没出阁,如今这未来的姑爷亲自上门,自然是喜事将近了,无论如何,在他们眼中这是一件大好事,谁会想到在当事人心中避之唯恐不及。
唐琳冷着一张脸,心头说不出的别扭,总觉得这大院让她不自在,好容易忍着脾气,来到雁回厅,远远看着里头灯火闪亮,丫头们来往热闹,想到马上要遇那情敌相见,难免又不痛快了起来,步子也开始变的拖沓。
察觉到了身边人的别扭,晟毓索性停下脚步,回过头含笑,注视着正偷偷闹腾着的小女人,“相信我。”声音不大,但足以给另一个人信心。
“我知道。”被看破了心事的小人,唐琳扬了扬小脑袋嘴一抿,反倒主动跨出一大步领先走在前头,只为不让那紧随其后的人看到她眼中藏不住的笑意。
偌大的桦木嵌玉圆桌旁两家人围坐,男女各占一边。
商睿被按排坐在舅舅身边,另一侧坐的是表弟唐珃,抬头视线划过前方,心头一跳,正面相对而坐的,正是他心心念念多年的人。
她变了,自打她稳步入厅,目光落在那修长的身影上时,他就察觉到了不同,比之记忆中的印象更加的沉稳,端庄,似乎还添了许多别样的东西,无一不是深深地吸引着自己。
目光稍偏,转到了那个从小就与自己不对盘的小丫头身上,她……似乎也成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