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复杂,回过头,盯着身边这人,许久才说出一句:“你,你答应过,不动她们的。”

淡淡的看了看韩衢,叶清文眼底嘲意越发的深:“那你呢,你守了你的承诺没有?”

“怎么没有?”韩衢说的大声:“这些年,你在我身边插了多少眼线,我的一举一动,还有你不知的吗?”

“那,你注意晟家,究竟是为了圣意,还是别的?”

半退了一步,藏于袖中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好一会才重新开了口,语气软了几分:“既然你都清楚了,你也该知道,我并没有食言。”

“是吗?哪你怕什么。”叶清文指尖在嫁衣上来回,“婚期虽近,可这嫁衣毁去重做,还是来得及的。”

“你……你敢……。”韩衢脸色骤变。

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叶清文丝毫不以为惧,怒极反笑:“我倒从不知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语梗喉中,韩衢看着这个被自己深深伤害的女人,再也说不出任何话。

见他如此,叶清文冷哼,轻藐的扫了他一眼:“世间男儿皆薄幸,那小孽种倒是看得通透。”扔下话,懒得再多看这人一眼,高傲的抬着头,转身离去。

过了许久,韩衢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手轻轻托起嫁衣,这便是那孩子绣的吗?

想到她的遭遇,心头满是痛楚和内疚。

当年给她取名好儿,希望她这一生事事都好,却没想到,这无辜的孩子终究被她的父亲连累受苦。

他自幼父母双亡,寄人篱下,亲戚对他不错,他也不曾受过白眼,平平安安长大,直到有一天,舅舅问他,可否愿意入赘叶家,虽是询问,但他有一种感觉,这事容不得他反对,叶家三代重臣,家大业大,攀上这门亲,对于舅舅这样一个与他们隔了几层关系的旁系是很重要的,点头答应,就当是报答多年的养育之恩。

虽是入赘,对于这门婚事,最初他还是很满意的,那位传说中的千金,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娇气,反而对他体贴照顾,他看着那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却对他笑的温柔的妻子,说不出的喜欢。

可时间久了,他便感觉到了压力,他从不知,在北方一个入赘的男子会受到这么多的白眼与嘲弄,妻子对他虽好,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面对的是长辈们一次又一次的语带双关,就连妻子身边那个嬷嬷也会时不时的出言警告,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的身份,他的地位,他的一切是谁给的,这些都只为了告诉他一件事,决不要做任何对不起小姐的事,没有叶家的恩典,他一文不值。

刚开始他忍了,可时间久了,他开始烦开始怨,就连妻子的陪伴也成了让他无法忍受的桎梏。

不想留在这里,一心只想逃离。

找个借口,他独自回到了江南故居,重新呼吸到了久违的自由空气,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遇上霜儿是一个偶然,那总带着小家碧玉的羞涩,单纯善良的女子,吸引了他的魂,让他重新找到了年少时的那份悸动,存着私心,隐瞒了早已成亲的事实,等占有了她的身心后,才将真相说出,起初她是愤怒的,但终是敌不过他软语哄劝,何况这个世道女子未婚失了贞洁是难容于世的,两人温存快活的过着小日子,直到有一天家中来信,这信与往日不同,并非出他的发妻之手,这时他这才得知了家中的巨变。想起往日那些他粗略看完后就随手丢弃的信,再看看手中这一封,头一次,他对远方的那人有了愧疚。他必须回去,但他也无法扔下怀孕两月的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