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不自觉的用多了一份力，指尖微颤，竟能清晰的感觉到脉络的跳动。

不敢转头与之对视，生怕自己的那份心虚被人察觉，晟毓目光散落在人群中，强装镇定：“人多，抓紧些，一会儿别被冲散了。”

“嗯”唐琳顺着她的话，答应的乖巧，趁势挨了过去，半依在晟毓身上，纠缠的双臂完全的贴在了一起。

晟毓身子颤了颤脚步一顿，脑子有那么一瞬的空白。

“走吧，前面热闹着呢。”没有给晟毓更多思考的时间，唐琳拉着她继续向前。

晟毓举步为艰的跟随着佳人的脚步，她只觉得自己的耳朵烫得快烧起来了，恍惚间有一种错觉，似乎有无数道目光盯住自己，她有些想逃开，可身体却像不受控制一般，与那人相依。

全然不把这人的僵硬放在心上，唐琳脸上露着得呈的笑，大大方方的带着她一个摊子一个摊子的逛着，时不时还停下脚步，拉着她观看在路中央的表演。

许是被身边人的快乐感染了，许是看到往来路人中也有手挽手结伴而行的女子，晟毓紧绷的弦缓缓松了下来，步伐也变得自然了很多。

天色越来越暗，人潮却越发的汹涌，密集的灯火将整个夜空照得亮如白昼，越接近德昭寺，人越发的密集，原本不窄的街道此时变得拥堵不堪。

唐琳个子娇小，在人群中显得有些柔弱，偶尔会被不长眼的推搡脚下也不如之前那般稳当，晟毓跟在她身后，眉心纠结，终在看到她再次被人推碰时，伸手拉住了她。

被身后人阻止，唐琳停下脚步，回望，小脸满是不解。

看她额头上沁着细细汗珠，两颊绯红，几缕碎发贴在了耳边，心头一阵怜惜不舍，晟毓叹了口气，松开了手，在唐琳错愕的瞬间，快速移步到了另一侧，重又主动握住了她的小手，快她半个身位将她护在身后。

如明珠般闪亮的眼紧紧盯着那个正为她开路的人，毫不掩饰心中的快乐，一抹无比绚烂的笑花绽放在那绝色的脸上：“毓儿……”

闻声，晟毓侧过头，那小脸上耀眼的神采，刺得她有些恍惚，仿佛四周的灯火在那一瞬间的变得黯淡。

唐琳在那心醉神痴的凝视中笑的越发的夺目，秋眸深处从不隐藏的情愫肆意而出。

四目相接，喧嚣逝去，唯有心跳声弥留于耳。

然，接踵而来，擦身而过的身影，却在此刻惊扰了那份的欲言又止。

唇边勾画出极美的弧，眼下不是深情相望的时候，趁着身后人浪还未到来，唐琳先一步将晟毓拉到了路边沿街一块小小空地。

稍稍站稳，暂时逃离了拥挤，两人的手臂在不知不觉中缠得更紧。

回过神来，晟毓悄悄吐出憋于心头的一口长气，抬眼儿，望着川流不息的人潮，她年年在外，朔州灯会虽也热闹，却远不及永州这般人山人海，也不是没在永州庆过元宵，只是那时年纪还小，又有大人们护着，全然不知在人海中求生会如此的艰难。

蓦然回首，灯火阑珊，是否所说的就是刚才那般？想到此处，嘴角微微一勾。

“笑什么？”将这人表情一一收入眼中，唐琳秀眉轻挑，眼低划过一丝闪亮。

心头一跳，被看得有些心虚，目光稍稍游移，“这哪儿是看灯，根本就是数人头。”说着，晟毓拉着唐琳又往边靠了一些，以免她又被人撞到：“我从不知道永州有这么多的人。”

数人头？唐琳听她这么一说，倒觉得十分的贴切，噗哧一笑：“只怕这人头数比那花灯还多，不知，你这大掌柜的可数得清楚？”

晟毓由着她揶揄，被心上人打趣心头反添了许多欢喜，只觉得前几日积压在心头的郁结，仿佛随着那人流冲向远方，若是每日都如此该有多好，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