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得她半夜在外头,却不得不答应,她太了解秦晋的性子,平时对自己百依百顺,唯独对她身体上的事,半步不让,叮嘱多加了衣服,由着她去。

秦晋在厅堂里哄雪儿,见她睡沉了,正打算回屋去,没想到竟在这个时候遇上大小姐,愣了愣,连招呼都忘记打。

晟毓见秦晋大半夜不在房中,抱着孩子在外面,转念便明白了他的用心,想来是怕孩子吵了屋里的人,不由对这个格外体贴妻子的男人,添了几分好感,看到他怀中的小东西,很难得,竟主动开口询问:“是男孩还是女孩?”

“是女孩。”听大小姐问及,秦晋回答的老实。

女孩呀,虽然看不太清相貌,但想到那孩子母亲的模样,直觉地晟毓觉得这孩子长大一定是个美人,“多大了?叫什么名儿?”

“叫雪儿”和寻常父母一样,秦晋一说到女儿,便提起了精神,话变得多了起来“还不足月呢。”

晟毓不由得想起,当年想到唐琳刚出生时,也就这么点大,那时候,全家围这那小人团团转,生怕她有个闪失,直到她满百日,才头一次被抱出房,比起眼下这婴儿,她果然是天生的富贵命,“怎么这么小就带着出来了?孩子娘亲还没出月子吧,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舍得带着她们出远门,受操劳,遭这份罪?”出于对女子本能的怜惜,晟毓语气中难免带着几份指责。

出月子?好半天,秦晋才反应过来,喃喃低声辩解:“想……想带回家给爹娘看看。”

听出了秦晋的心虚,晟毓只道他是对妻子心中有愧,她也不是不知疾苦的人,知道不少人在外求生活,只有在过年时才能得了空,回家乡看亲人,之前听谢掌柜说了一些关于秦晋的事,也是个不容易的人,心头一软:“过完年不用急着回来,我让谢柜掌多给你几天假。”

果然,对于她的体恤,秦晋立即生了感激,正要谢过,突然,听到走廊另一端“吱”的一声响。

秦晋回过头,夜色中看不清那头,只知道是有人从房中走出来,下意识的将孩子抱紧了几分,那是东厢吧,想起兵大哥的话,不由地有些紧张,心头添了一份警惕,转念自己是男子身份,和小姐虽是巧遇,若被人看到,只怕会引起误会,坏了小姐闺誉那就不好了,忙主动开了口:“小姐,夜深了,还是早些回房休息吧。”

听他这么一说,晟毓才意识到,三更半夜与秦晋孤男寡女十分不妥,明白他苦心,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回屋脱去衣物重新躺下,兴许这一下是真累了,眯了没多久,晟毓就睡了过去,一夜无梦,直到清晨,迷迷糊糊间感觉到小丫头从床内侧起身,这才转醒。

“小姐,吵到您啦?”小丫头年纪还小,刚下床就看自家主子醒了,脸上一阵紧张。

轻轻的摇了摇头,晟毓示意无妨。

秀儿三两下穿戴好衣服,麻利地梳了梳头,快步走到一边,取了铜盆,“小姐,我去给您准备水。”说着走了出去。

小丫头一溜烟的走了出去,门都没有关紧,晟毓无奈的笑了笑,倒底年纪还小,毛毛燥燥的,若是让流云看到她这样子,只怕免不了几句责骂。

下床,门窗关了一夜,房里有些气闷,披上衣服,走到窗边轻轻推开,透透风。

驿馆二层的窗正对着不远处停放马车的空地,天色还早,竟然已有人在那儿走动了。

晟毓挑了挑眉,行商之人向来敏锐,昨日到达时,已察觉到了不同,细细打听之后,这才知道,这占了大半个驿馆的住客正是前几日,姨丈提到过的,新任掌管江南商务的总督察。

帝王猜忌心重,如今晟,毓两家合并,加之又与唐家沾了亲,就算去年姨丈辞去了官位,却仍旧无法让那高位者放心,明的暗的用了不少手段,在几处商业重地,都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