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胸腔里传来一阵骚动,惹得晟毓又是一阵剧烈的闷咳,逼得她连气都喘不过来,气血翻腾,喉咙泛着淡淡的腥,她却尝出了苦涩滋味,这旧疾就像是那早该斩断的情丝,时时纠缠不依不饶。

唐琳才走到书房前,心被那门后传出的重重咳嗽声揪了起来。

见二小姐到来,守在门外的小丫头机灵,忙帮着她推开了门,待她走入后,又将门带上了。

走入屋内,一抬眼就看到那个让自己不安省的人,步子加快了些,走到书桌边,放下那碗被晃出小半还冒着热气的汤药,伏身轻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浓浓的药味盖不住那人身上的淡淡清香,晟毓低着头深吸一口气,想要强行忍下悸动,却不料岔了气弄巧成拙。

“别急。”看她咳的越发厉害,唐琳急忙开口,秋水深眸中的担忧焦急与她嘴中的劝慰全然的相反,看着她涨红的脸,自责与内疚止不住的涌上心头,若不是当年,自己的任性,她又怎么会为了救自己,跌落那冰凉的湖水中差点没了性命,人是从鬼门关抢回来了,可这病却在她身上落下了根。

“我没事。”好不容易稳住了呼吸,晟毓抬起头给了一个微笑。

唐琳知她心意,端起桌上的汤药,送到她面前:“趁热喝了吧,洛大夫新改了方子,有些苦。”

“药哪有不苦的。”晟毓接过药,眉也不皱一下,三两口将那漆黑的汁水喝得干净,放下空碗,想到了什么,余光扫到那纤纤玉指上染上的那一层淡淡的烟灰,她只觉得这苦得泛涩的药,甜透了她的心。

看着她爽快的喝下汤,唐琳心头划过了一丝痛,侧过了头,避开了她的目光,转眼看到了被她捏的快不成形的信,她快要去朔州了呢:“什么时候动身?”

晟毓听她这么一问,倏的一僵,知她注意到了手中的信,“还有些事要交待,三天后就启程。”边答边故做无事的将信夹入一边摆放着的书籍中。

怎会看不出她的心虚,唐琳挑了挑眉,也不点破,“今年,我陪你一起去吧,好久没见到姨了,怪想她的呢。”

晟毓侧过头,看着那个笑意盈盈的人,并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又说傻话。”

“我可是说真的。”见她不以为意,唐琳强调。

“过年,自然是和家里人待在一起,你凑什么热闹。”晟毓低头收拾着桌上的帐册,书籍。

“……”

久久没听到回话,晟毓抬起头,心中猛的一惊,只看到身前人,脸色铁青,死抿着唇,眼中的怒火好不明显,见她神色不对,忙起身,拉起那双小手,掌心一阵冰凉:“怎么了?”

心头压抑着的委屈失控般的涌上了心,眼中起了雾气,玉齿死死的咬着。

“琳儿?”晟毓牢牢的握住她几欲抽回的手,脑子百转千回,想着到底是哪一句话将这人激怒了,细思量便明白了原因,急忙解释:“我,我不是那意思。”

将那极度懊悔的眼神收入秋眸,心重又暖了起来,“我要去。”

晟毓见她消了怒气,有些慌乱的心也稳了下来,正想答应,转念却想到一事,硬生生把脱口而出的话,吞回了肚子。

将那份犹豫全数收入眼中,唐琳才降下去的火,又窜了上来:“怎么,就这么不待见我跟着?”

“别乱想。”晟毓拿她一点法子也没有,可是怎么忍心让她陪着自己去朔州,去面对那些长辈们别有用心的唠叨,尤其是那门难以再拖的婚事:“这事答不答应由不得我,总要先问过姨。”在这家里唯一能制住这人的只有玲珑姨了。

果然,提到娘亲,唐琳眼眸缩了缩,“娘会答应的,晚上我就和她说。”来此之前早有目的,早听娘说,明年她那情敌就要回来了,无论如何,她绝不能眼睁睁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