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幽暗中,被阴鸷的邪恶淬染。
他根本都没有去思考自己此时出现在这里的意义,只是理所当然地存在着、观望着,感受着名为时光的细流一点一滴地从眼前逝去。
那些汇聚成了星团的小点在他的注视之下明灭闪烁,当其中的一部分如气泡一般倏然破裂的时候,总会有更多新生的光点,去填补那腾出的空白。夏清池无法数清两者的数量。偶尔分出心力去做这件事的时候,他总是数到一般,就发觉视线的落点处已经空无一物又或者多出了许多不知是否已经被点过的黑点。
这些圆点看起来太过相似,夏清池无法将它们一一地分辨出来。
于是他也不再继续浪费力气在这上面,只是继续作为一个旁观者,继续凝视着眼前这由无数世界组成的画卷。
而他的神明还在沉睡着,从那团朦胧的雾气当中,传出安稳的讯号。
对于这样的存在来说,时间本就是毫无意义的事物。
夏清池听到诸多世界里传来的,对于神明的祈祷和呼唤。那些和人类相似又或者不相似的生物,为他的神明献上邪恶、淫秽而混乱大概供奉,有的时候会得到一些无意识之间探伸过去的触须给予的恩赐,但更多的时候,却只是在窥觑到一丝自身无法承受的气息之后,就陷入了自我毁灭当中。
邪神从不存在怜悯,也从未拥有仁慈。祂从不在意自己的信徒是否虔诚,也无所谓他们所渴求的是什么,只是随性地、肆意地、任性地抛下一点无用之物。
夏清池感到他的神明翻了个身。有什么东西从祂的身上落了下去。
像人类脱落的睫毛、皮屑,甚至比这更微小的事物。就那样坠入了其中的一个遥远的、渺小的、不起眼的世界当中,在静谧的海底安宁地躺了数百年,最终被一架古怪的机器带上了岸。
夏清池看到和他同样种族的生灵对着那巨大的、陨石一般的东西持续不断地研究,最终通过数字网络,构建出了一个完整的世界,将那上面残留的梦境、记忆又或者某种介于两者之间的东西,成功地具现了出来。
最后他们完成了一款游戏,并以自己对于这块无法彻底探明的事物的感官进行了命名。
而仍旧处于沉睡当中的邪神对此毫不关心,就如同对待那无数个世界一样。直到一丝异样的波动透过仅存的联系传递过来。
夏清池看到了自己。
渺小的、怯懦的、脆弱的,仿佛下一秒就会碎裂一般遍布裂痕的。
他知道自己的神明睁开了眼睛。
通过游戏技能造成的效果无法影响到邪神,就像碾碎人类剪下的指甲,不可能对人类造成伤害一样。夏清池知道,对方的想法,仅仅是出于最为单纯的,“兴趣”。
想要将那些裂纹抹除,又或者将那个灵魂沿着裂痕彻底地撕裂。
像一个特殊的二选一游戏。
于是邪神降临了自己的一部分,到那个由数据构成的世界当中,以最能够引发对方恐惧与崩溃的方式进行欺凌与品尝。
而那只茫然的羔羊,却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放上了邪神的祭台。
夏清池看到自己做出了选择。那一瞬间,有无形的触须拂过了他的面颊,但那为了不毁坏这个世界而放轻的力道,无法将触感传递到他迟钝的神经末梢。
再往后的事情,夏清池早已经亲身经历了一遍而他的恋人,将所有都以另一个视角,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了他的面前。包括那些被加在了他的食物当中的、为了今后能够更好地接纳邪神欲望而进行喂食的体液,以及那具被操纵着走出了停尸间、在现实当中与他进行了初次交合的尸体。
夏清池睁开了眼睛。眼前是无比熟悉的、挂着灰色窗帘的窗户,外面的绿化树木伸展着光秃秃的枝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