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斐从游泳池里走上来,拭去肩上的水珠,落座在他身旁。
“那也不该对你不好,”段斐认真道,“你对他很好,他应该回报你一样的好,甚至要回报得比你更多。这才公平。”
他们一直都在求公平。
可是他们又不一样。
秦奚低着头没有说话。
段斐劝他:“你又何必把自己伤害成这样?”
秦奚说:“我真的很爱他。”
“但是你的爱情已经让你十足伤心,你为什么要继续?”
他眨了眨眼睛。
也许有泪水又从他的眼睛里掉下来了,秦奚想。
可他没有办法。
爱情让他伤心,但他除了继续爱情什么都没有。
不知道自己离开谢相涯之后,还有没有幸福。
他得以高傲地、昂首挺胸地走在路上,只因为谢相涯爱他,因为得到了这份爱,他才是特别的,才可以用恋人的身份自居,让所有人都忌惮于他的身份。
但当这光环摘下,他还能拥有昂首阔步的资格吗?
秦奚觉得不会拥有。
他有些笨拙地擦去自己的眼泪。
“因为爱情就是这样的,小斐,我阻止不了自己去爱他。”
段斐问:“那他为什么不能因为爱你而原谅你的任性?”
秦奚答:“他不够信任我,因为见到我与别人去情侣餐厅吃饭。”
有那么两秒,段斐什么话都没说。
秦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寻找着可能与不可能之间的分界线,又匆惶地从这没有尽头的幻想里挣脱出来。
他别过头,看见段斐凝视着他的眼睛。
段斐说:“你为什么要和别人去情侣餐厅吃饭?”
秦奚低着头回答:“我只是想让他吃醋。” 3二零33594o2
段斐问:“那你为什么要让他吃醋?”
秦奚道:“我想他向我证明他爱我。”
于是那种诡异的沉默又降临在这里。
段斐的眼睛里渐渐生出些无可理解的茫然,“可他又要怎么信任你呢?”
秦奚张了张嘴。
他仰起头,忽然也跟着这个问话茫然起来。
他突然想起,当时谢相涯是很信任自己的。
分明看到了,却还是没有冲上去质问他,没有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丢尽颜面,也没有当场打电话询问他的行踪。
哪怕是回到家里,只剩下他们两个,谢相涯依旧是理智的、平静的,很为他着想地发问,他是否遇到了困难, 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不是误会。
秦奚后知后觉。
谢相涯说得没错。
他已给过自己非常多的机会,那些轻飘飘的,看起来不在意的询问,那些理智冷静的,毫无怒火的发问,都是谢相涯的纵容。
自己可以坦白,也可以编造更美妙的谎言。
然而我什么都没有做。
不,或许做的事情,比没有做更让人觉得糟糕。
这是为什么?因为他太自信。
他自以为距离胜出这场狩猎已经是触手可及。
所以他放任猎物从网中挣逃,还没个警醒。
秦奚捂住脸,无声哭了一阵。
他吸了吸鼻子,斟酌字句,又给谢相涯发去了一条短信。
他不能再自信,也不能完全放空让人趁虚而入。
必然要得到的东西,哪怕中途绊了一跤,他也还是可以拥有。
因为他爱谢相涯。
而他的爱情,才促使他做错了这么多的事情。
只要他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