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木“啧”了一声,“这丫头……”他还专门交代两个娃不能把车上的话学给旁人听。
“不想说?不想说就算了,我就是问问,吵吵也好,别搁心里生气。”杨柳劝道。
“就拌了几句嘴,不是啥大事。”杨木挠了挠头,把个中嫌隙一一说了出来,“我没跟爹娘说,担心他们想多了伤心,也没跟你嫂子说,她听多了越发对大姐有意见。我跟你说说你也就听听,过后不用跟谁提起,大姐要是改了,我还一心一意待她。”
“这事是大姐不对,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有些势利眼。”杨柳指的是她大哥在镇上开铺子的事,都是一娘同胞的兄妹,前一天去鱼馆送礼庆贺,后一天不提送礼了,她去看一眼都不去,又不是多远的距离。
杨木叹了一声,“算了,不谈了,她迷了眼,改了就行。你进去说一声,我把芸姐儿跟席哥儿抱走,爹娘想他们了,让两个孩子晚上跟他们睡。”
杨柳进屋喊程石,没一会儿,他一手抱一个孩子送出门。
杨木背一个抱一个,手里提着灯笼,踩在泥里一趔一滑,笑着逗孩子:“抱紧了啊,待会儿大舅要是摔了,把你俩当垫背的。”
丝毫没把对大人的怨气牵连到孩子身上。
程石目送人走远,进屋关上门,搂着杨柳往后院走,叹服道:“我大舅兄真是个宽厚的人,看着闷,心里比谁都看得开。”
杨柳点头,“我大哥是个没坏心眼的,也不滑头,对家里人都挺上心。”
睡到床上,程石翘着腿让青莺坐他肚皮上,抖着腿逗她玩,看她笑露了两颗小米牙,他也跟着笑。
杨柳坐铜镜前卸发钗通发,沉默了一会儿出声问:“你说我姐是怎么想的?我想不通,以前她还挺惦记娘家的,每次回来恨不得把家里吃的喝的都包了,不像是嫌贫爱富的势利眼。”
程石不接话,继续逗他闺女。
“我跟你说话呢,”杨柳掀开纱帐坐床上,用脚蹬他,“耳朵塞驴毛了?”
“你让我说我就说啊?不白眼瞪我了?”程石赏她一记眼色,翻旧账说:“之前还扬手要打我,怪我胡说八道爱嚼舌根。”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了。”杨柳装傻,收回脚盘腿坐他腿边,抽了撮头发挠他腿弯,“你要是知道就跟我说说。”
程石不觉得有什么好说的,奈何被挠的痒还回击不了,起身把小麻烦精塞她怀里,靠着床柱说:“你们兄妹四个的心眼都长你姐身上了,她一直都是个利己的人,之所以有这个转变是因为她在婆家站稳了脚跟,不需要讨好娘家当靠山了。”
杨柳闻言陷入沉思,按程石这个说法,越想心里越发凉。
“睡了,想别人的事做甚,明早还要早起忙活。”程石勾起被子把坐着的娘俩蒙住,反手一搂都抱在怀里,看她不说话,他掀开被子凑过去亲一大口,解释说:“是我说的太冷情了,她待你们肯定是有感情的,以往为你们做的事至少有七分是真心实意待你们好。”
杨柳呼出一口浊气,撅起嘴示意再亲一口。
不知眼色的小丫头连滚带爬扑过去,防着她爹般的抱住杨柳的头,自己嘻嘻笑着嘟起嘴。
“行,你先亲。”程石乐得哈哈笑,眼瞅着口水掉下来,他迅速伸手过去接住,“啧,你啥时候才能不流口水,我可嫌弃你了。”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明天争取早点
第一百五十二章
二更天, 天色浓黑,正是万物沉睡的时刻,安静的松树林突然沸腾起来, 一只只鸡被薅着毛塞进麻袋,它们不安地鸣叫, 却惧于天黑看不见不敢跑散。
“勾子, 拿绳子来。”刘栓子手拎两只大鹅,被噆了好几口就换着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