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两天,姜霸王在一个大晌午天骑马出现在鱼馆外面,她甩了马鞭给伙计,进门先看到男子打扮的三个丫头站在柜台后面笑盈盈地收钱。

“您几位?”歆莲抬起头,脸上的笑立马僵了,“姑母啊……”

姜霸王伸手在小侄女脸上搓了一把,见脸上的色没掉,又搓了搓指腹,“你们这是晒黑了还是抹的粉?”

三个丫头讪讪低头。

“娘?你要过来怎么没提前捎个信,得亏凑巧,你要是昨天来,我们这时候都回去了。”杨柳赶过来救场,“天挺热,你去包间歇着,我让人给你打盆热水,你洗洗擦擦,然后尝尝我们食馆的菜色。”

“行,先给我上壶冷茶,跑了一路,两个水囊都喝空了。”她又往三个侄女脸上扫一眼,她每个月在日头底下往返两次,在武馆教学也没刻意防晒,就这样了,她们仨的脸比她的还黑。

“你们爹娘这次可说了,让你们明天都跟我回去,再不回去他们就要来捉人了。”她留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歆莲吐了吐舌,小声嘀咕:“回去就回去,回去了我再过来。”

她还小,还能自在几年,歆芋和歆丹心里都有些黯然,这次催这么急让回去,估计是亲事有着落了。

思及此,歆芋和歆丹从镇上回去了玩得更疯,傍晚时也要跟到地里去拔花生,天黑了赶都赶不走,领着五只狗在地里撒欢,还提着灯笼在土里刨虫喂狗。

“狗怎么还吃虫?”姜霸王拔花生也带出来了两条白色的肉虫,她吹了个口哨,试探着把虫递到狗嘴边,“斯文些,别咬着我手指了。”

“这虫叫白土蚕,藏在花生地里的就是啃食花生根茎叶果长大的,我虽然没吃过,但我估计着它们的味道应该不错。你看花生就是榨油的,它们吃了花生,皮下肯定是肉嫩油肥。”狗子也就只吃这一种虫,还只吃花生地里的,菜园里和麦地里的白土蚕它们不吃。杨柳剥了颗刚从土里刨出来的花生扔嘴里,让婆婆也吃,“我觉得才从土里拔出来的花生最好吃,花生味浓还有水分,可能还有土腥气,这种吃着最合口。”

月明星稀,清风阵阵,风里带着土腥味和花生秧的青气,姜霸王嚼着嫩花生觉得杨柳所言不差。

又拔了三垄花生,程石这才招呼人回家,他挎着筐走在老娘身边,胳膊拄她肩上,被甩开再搭上,“来了就下地干活,怕是以后每逢七八月就不敢来了吧?”

“小人之心。”姜霸王冷哼。

“那就是明年还来?不觉得累?”程石嬉皮笑脸地问。

“累?”姜霸王顿住脚,上下扫视一圈,“你别是年纪轻轻就体虚了,明早我喊你起来随我一起练拳脚。”

程石:……

“你多久没练武了?”姜霸王不放过他,喊来溜到人后的三个丫头,“你们这两个月可有好好练武?”

“有、有练。”歆莲说的心虚,悄悄瞪了表兄一眼,这不是嘴痒是什么?好端端的你去招惹姜霸王做什么!

在场的都不敢作声,生怕会受到牵连,只有腿边的肥狗吐着舌头哈哈喘粗气散热。

“那个、娘,下个月中秋我们带青莺回去过节,她曾外祖和曾外祖母还没见过她呢。”杨柳硬着头皮出声救场,“我们住的后院可还养着鹅?中秋前你可记得给收拾出去。”

“中秋回县里?那可好,你外祖父母都惦记着青莺。鹅我已经给赶出去了,它们不下蛋,你二舅就给送到庄上养去了。”姜霸王就此被转了话头,等走到家门口听到孙女在哭,一门心思都在她孙女身上了。

“这一路走的,比拔花生还累。”歆莲悄悄大口吐气,“趁着我姑母在忙,表哥表嫂,我们先去洗澡了。”

“不再吃点饭?我交代甄婶子包了帘鱼肉馄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