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韵问:“李二少爷,昨晚睡得好吗?”
李佑纯已经换了衣裳,端茶时清瘦的手腕间滚出一串玉珠,他摸摸黑黑的眼圈,照实说:“……不太好。”
楚韵笑了,又直接道:“如果你想睡得好,以后不要偷听我们说话,你要是再偷听,我就每天讲一个鬼故事给你助眠。”
她看过的鬼故事非常多,像什么世界奇妙物语系列和蜡笔小新的恐怖系列都反复回味过。
这片土地的人说故事讲究因果报应,无差别的害人鬼估计很少听过。
李佑纯:“……好。”
他的第一次观察失败了。
失败原因:观察者过于怕鬼,而被观察者拥有丰富的鬼故事储备。
楚韵对长得好的人包容心很大,道:“你想知道什么事,可以直接问我们啊。”
李佑纯:“你会说吗?”
楚韵想了下说:“不一定。”
李佑纯完美的笑容难得出现一丝裂缝,他问:“那你们怎么样才会说?”
楚韵转转眼珠:“我先问你一件事可以吗?”
李佑纯:“什么事?”
楚韵小声地问:“你会背女训吗?”
李佑纯:“啊?”
第55章 最可爱的鼠鼠
李佑纯半天才找着声音说:“不会。”他问:“背这个做什么?杜家要你背?”
楚韵悲哀地看一眼小荷说:“一个朋友家里要他背。”接着把这个朋友的爹怎么教儿子看女训的事说了一一遍。
李佑纯都听笑了,他也悲哀地看一眼杜容和说:“你这个朋友着实可怜。我确实看过女训,这个是出于好奇,不是被家里要求。”
他作为规则的执行人之一,十分清楚规则的运行。
李佑纯解释:“规则是潜移默化的,不管在家中还是官场,我们要做的始终是制定怎么惩罚不听话的人。律条随时都可以添加,德行本来就是刑法的附属物,它会跟着律法的变化而变化。
忽略律法去看德训,完全是本末倒置。”
李佑纯严肃地说:“这样教出来的子孙,若是意志坚定之徒,又以此为教条,当真称得上怪物二字。你与他若真是至交好友,应为他指点迷津,不然此人后半生苦矣。”
他很好奇这个朋友是谁,但楚韵和杜容和不说,他也就没有追问。
不追问就是李二少爷为人处事的分寸。
然而这次的分寸却让李二少爷跌了个跟头。
“这样就对味了。”楚韵一脸“果然如此吧”的表情看着杜容和。
她就说以前小荷怎么怪怪的。
试问谁会对包办婚姻里没有好感的妻子第一天就这么尊重、爱护呢?
这完全是出于杜容和对自己的道德要求,他受到的教育里,认为“听父亲的话对乡下来的妻子好”是对的事,那么即便他心里不情愿,也会照做,就像被设定了程序一样,就算知道不对劲,但道德会推动他这么做。
这点倒是便宜了她老楚。
楚韵感叹,老杂毛要搁现代估计能当上电诈头子,这洗脑的本事也是没谁了。
杜家人到现在都还以为他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呢。
杜容和也叹了口气,心里已经气到发笑了。他爹可真是,难怪能从逃兵变成贵子恩人,这厚如城墙的脸皮,这不动如山的心气,寻常人也没这本事呀。
杜容和看一眼李佑纯。
李佑纯知道他们想说说“这个朋友”的事,迅速放下茶说自己要出去一趟,很有眼色地把场地留给了这对亡命鸳鸯。
杜容和等人走了才清清喉咙问:“你会不会讨厌我?”
一个被父亲制造出的家族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