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韵觉得这没什么看不出来的:“我又不瞎。你写的书信,自称都是臣,也从来不叫老主子,而称他为君。
既然如此,你为何也不做些臣该做的事呢?你从内库搂的钱,不也是他搜刮民脂民膏得来的吗?
不如就像你如今这样,离想让你做奴才的人远远的,四方山水里做个奔走的喽啰,多打听些有益民生的消息。”
杜容和对往上站多高也没啥兴趣,他只是想跟家里人好好过日子而已,别叫沈阳老家挤兑得家破人亡就行。
再说他有俸禄有田地,即便不去贪宫里的钱,最多日子不能大富大贵,平安度日也没什么问题。
他道:“那这笔钱,我也随你一样,慢慢找个正经用途,以后咱们再赚不义之财,就当劫富济贫了。”
楚韵:“对,劫富济贫,以后我就叫你杜大侠。”
杜容和拱手长作一揖:“见过楚巨侠,小侠这厢有礼了。”
两人叫这话一酸,都躺在银子上笑了。
第45章 良种京西稻
自这日起,楚韵就很少转着圈儿去外边跟诸位太太说闲话。
只是隐约知道那日海太太提前丢下人跑了之后,姚太太竟然黑不提白不提的当这事儿没发生过,花钱进去的女眷跟她就闹得不太愉快。
海太太是个管家的仆妇,打狗也得看主人,没人敢去她家找麻烦。
姚家就不同了,姚老爷只是个在皇家园林给马喂饭、修蹄子的弼马温。这工种在包衣旗人里算不上好,一半都是给不得用又不得不养着的老弱病残干。
大姑娘小媳妇闲着没事都在说这事,闹得街坊邻居都知道了。
连素来隐形人般的杜老爷都满家转悠着说:“以后咱家人都得少跟姚家来往,我冷眼瞧着,对门儿是个破家之相,到时墙倒了别砸着咱家。”
也不止杜家这么说,总之,许多人遇着姚家都绕道走,整得杜家门口也门可罗雀。
黄米胡同为此很是安静了一阵子。
楚韵想着那个小陈姑娘,觉着姚家之后恐怕讨不了什么好。
这话想想就算,她脱了旗袍马褂后,便在家专心盘算怎么花钱。
没几日,楚韵就同四处观察民生的小荷老师说:“我已经想好了,这三十七两四,留三两做猪肉钱,送回去让里正买头猪杀了分肉吃。剩下的就全换成粮种。”
粮种很贵,一斗一百四十文,剩下的钱只够买二百六十七斗。
好在运送和路费问题用不着操心,到时找个商队,给他们挂上正白旗的旗子,山匪流氓都不敢来,还会有许多小商人跟着走,花钱买个庇护。
世道就是这么不公平。
即使是一个在八旗中身份低微的旗人,依然能靠着八旗威力,享受到社会方方面面的好处。
她操心种子,杜容和也过得不大安生,他不怕花钱,就怕钱白花。
他担忧道:“你们乡难不成没懒汉?种子不能白送,好粮种叫他们拿了也是下在锅里。得想个法子让乡民付出一些代价,确保懒汉拿不到东西。”
楚韵也想过,她比杜容和更知道那些人的德行,道:“我打算只给有地的乡民分种,所有领了种子的人,头三年都让他们在丰收时交两成粮食,卖了钱给咱们寄过来,往后咱们就不要了。至于乡里的佃农,我想着暂时不发放,他们承担不起新粮种的风险。”
杜容和思索片刻,觉得粮种是可以发。
他说:“人不患寡而患不均,你给这个不给那个,反而遭人恨。要给就得一视同仁,连佃农一起给。只是不必白给,要让他们求着里正,主动以普通稻种市价四成购入。”
这样有田的农民和没田的农民都付出了粮食和金钱来换粮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