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旧的碎花帕子把白糖糕裹起来,说是要带回去给小儿子吃。

有梅三娘开了头,其他人也纷纷表示要带回家吃了。

楚韵对这种母爱更多是无奈,贫穷、乏味的生活不仅是丰年乡的难题,更是整个古代社会的难题,唐宋的老百姓要好一些,但她又没有活在盛唐和仁宗时期的运气,她唯一说的是:“家里有女儿的,给女儿也分一半吧。”

胡狸娘是家里的小女儿,又让楚韵教着认了一些字,她在整个胡家和丰年乡地位都有点特殊,胡家的白糖糕,胡狸娘都不需要问哥哥侄儿们吃不吃就能若无其事地吃掉一整块,她脏着手回来,把手伸给步大娘,头凑在楚韵手上小狗似的吃糕。

吃完了,胡狸娘舔着嘴边的糖霜叹:“真有滋味儿,韵姐姐,你过的原来是这么有滋味儿的日子吗?要是我也能过有滋味儿的日子就好了。”

乡里吃菜吃饭都缺油水,味道也白开水一般,最重的味道就是酸菜和盐巴。这样浓郁的甜味在胡狸娘嘴里,就像戒了一辈子碳水的减肥人士突然被塞了块蜂蜜小面包。

楚韵也知道这个滋味儿说的是厚重的味道,她叹口气,抛抛荷包里的种子道:“过不了多久,咱们就能吃非常有味的东西了,我还怕你受不了呢,味道比生姜还重哦。”

胡狸娘一愣,呆道:“可我也没吃过姜呀,韵姐姐,姜又是什么味儿,想必跟糖一样是甜滋滋的吧?”

楚韵抬抬下巴道:“你跟着我一起把种子种出来就知道了。”

胡狸娘跟其他孩子一样,都不爱干活,听到这个能种出味道重的吃的,果然就上心起来,手也不让娘擦了,直接摸在衣服上迫不及待地拉着楚韵去看她挖出来的土?

步大娘看着胡狸娘腰上的巴掌印,唉了一声,何妈看得在肚子里哈哈大笑,嘴上也忍不住念了句阿弥陀佛,拉着她做饭去了,路上还道:“不是妈妈儿逞能,大闺女你不知道。我在京里教孩子那是数一数二的,有口皆碑,多少达官贵人都是我去看孩子,我没去!来,跟妈妈儿说说,狸娘是头一天这样的还是一直这样的?她往日在家都做什么事了?”

步大娘格外老实淳朴一个乡下人,迷迷糊糊道:“为什么不去呢?”

何妈义薄云天:“我这个人,教孩子看缘分,看天分,仙骨听说过没?一点灵光即是符,世人枉费朱与墨,我不是说狸娘要修仙,我是说她有一点就通,位列乡志的灵气。”

步大娘:“这样啊……”

她怎么觉得不像呢?

楚韵找了个空院子带着胡狸娘干活,杜容和和李二没事干,也在旁边打下手,之前嫁接果树,李二没赶上,心里还挺遗憾。

李二生得玉树临风,胡狸娘一眼就看上了,虽然她还没开窍,但也知道喜欢一个人要把好吃的分给他,于是把白糖糕拿了一块出来问李二:“哥哥,你叫什么?成亲了吗,家住在哪里,有几口人,若你也觉得这块糕儿好,便吃了它罢。”

要是吴侬软语,这话还能有些娇俏,可这里是陕西,佟掌柜那口音都算改良了。

楚韵听出来胡狸娘在学潘金莲请武松喝酒那段儿,脸顿时就绿了,杜容和在一边也笑得肚子疼。

李二呢,只把胡狸娘当成孩子,嘴里带着乡音,他很有风度地告诉她:“你叫我李二大爷就行。”接着眼睛溜到胡狸娘腰上的看她的巴掌印,接过白糖糕后还看了两眼狸娘的手没有泥巴才吃了。

胡狸娘就跟楚韵说:“二大爷说话真好听,我也能学吗?”

楚韵觉得孩子学一学官话没坏处,便道:“你跟我一起种这个辣椒,我就教你。”

胡狸娘看种辣椒有这么多好处,简直连觉都不想回家睡了。

其实楚韵还不知道里边有没有辣椒,只是认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