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送上门的钱不要白不要,傻子才往外推。而且秦老和罗老爹看毛地主不顺眼很久了,能逮住机会叼他一块肉跟赚了钱一样痛快。

他们也知道毛地主心里的小九九。

但不要紧,毛地主这事做得一点不得罪人,四成粮有多少,他们佃户再清楚不过了。

那是很大很大的一笔钱。

野牛沟发了大财,乡里打算做一个乡宴,挨家挨户都掏了一些钱买鸡鸭鱼肉、买蜡烛、请厨子。

他们不好意思请楚韵和杜容和过来一起吃。

以前不觉得,银子落在袋子里,立刻就感觉乡下地方招待楚韵是亵渎了她,所以就让罗阿城第二天带着一车精挑细选的水果给楚韵送过去。

这个有他们自己种的,也有街上买的。

罗阿城人还没走呢,李叔带着一群人来了。

红光满面的罗阿城抓着只鸭翅膀吃得鼻尖冒汗,通宵没睡的罗阿墙人都傻了,看看弟弟又看看过年似的乡里,结巴道:“这人怎么了?不是说有人来闹事吗?人呢?”

罗阿城嘿嘿笑着,把事儿一说,拉着李叔就要去喝酒,他说:“哥,你吃屎也赶不上热乎的,等你来了,咱家人都埋了。不过来得也好,乡里给了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细皮嫩肉的哪扛得动。”

李叔看这边没事,还发了财,也高兴,吃了顿饭就要拉着东西回去跟家里报信。

楚韵这边正乱着,杜家人一会儿要敬天地敬祖宗,一会儿把她拉过去夸,问她还有没有稻子卖,又操心楚家里是不是以前有农官什么的。

尤其郎氏还偷摸把八宝树改回了一枝独秀的样子。

楚韵苦不堪言,杜家鸡屎大的地方,愣是把她腿都跑细了。她躲回屋子里道:“我地都没有哪还有稻子给!”

杜容和听了,默默捏着地契不吭声,其实他有一桩事一直憋着没说。

要说楚韵的稻子,十乡八里,自然是他杜小荷的地里种得最多!而且他不仅在京郊种,还让人偷摸那到运到更远的地方种。

京里的地买不到,穷乡僻壤不一定买不到,杜容和一个人美了会儿,忽然说了句:“我在外头还有一百亩,全都雇人种了你的那个新稻子。”

楚韵吸溜着何妈做的手擀面,一怔,道:“哪来那么多粮种。去年一共就出了那么多,你的地不是都让种完了吗?”

杜容和吃茶顺了下气说:“是你卖给街坊的粮种。虽然大家都是汉人出身,但种地的本事早还给祖宗了,人家嘴里说信你心里倒不一定信,我一直惦记着这个,怕他们把粮种糟蹋了。有人想拿出来吃、送人,我就找人买下来。结果收了一二百斤的粮,这么干放着太可惜,我就在更远的乡下买地让人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