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些,听得多只会让她想给三体人发坐标。

杜容和其实有些担忧,这些手段在官眷生活里很常见,而且这些姑娘洞房花烛夜前,娘和嬷嬷教的不仅是怎么伺候男人,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让她们知道官场的人情往来是怎么回事,进去了又要怎么做。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不知不觉就被夫婿一家挤到外人身份上去了。

月姐儿、娘、家里几个小姑娘,以后都要过这一关,甚至杜薇已经提前过过了,她们都适应得很好,脸上根本不可能明晃晃地露出好脏、好恶心、快走开的表情。

怎么到楚韵就不行了呢?

他觉得楚韵在乡下过得也不是好日子啊!乡下人就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打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了?

乡下人活不下去还卖儿卖女,互相换亲呢。甚至有的姑娘连条好裤子都穿不上,十七八了被兄弟们从家里拖出来丢到不知道哪里的汉子身上,再从这个汉子家里拖走一个差不多大的姑娘。

这种事也很常见啊,杜家以前有两个投靠过来的下人就是这样的姑娘。

楚韵在楚东陵身上也吃了不少苦,怎么她还是这么讨厌这些呢?

但他舍不得强迫楚韵做他不喜欢的事。他被两个爹强迫的地方已经够多了,没道理他们两夫妻都要过这样的日子。

杜容和苦笑着叹气,把人转过来说:“你啊你,叫我怎么办呢?”

楚韵把粽子分过去一只,看他这样子就半真半假地把心里话说了一半出来。

她说:“人活不下去时做的恶,再恶这恶里也有一份天道不公。”

她讨厌那些恶人恨不得把他们碎尸万段,但她也懂一个道理,只有能活下去的人才能讲道德,比起这些人,楚韵当然更讨厌已经锦衣玉食却仍转着脑瓜子在人命里钻来钻去想钻出乌纱帽的人。

她听一耳朵都觉得脏!

“反正我决不会离这些人太近的,了解他们的日子做什么呢?再说不是有你吗?你一个人了解还不够?”楚韵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已经够多了,完全没必要再多点。

杜容和对这个回答半是欢喜半是忧,喜的是小韵这么依赖我我不能让她失望,这些风雨我会为她挡在外边,让她只用在家过自己想过的日子足矣。

忧的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让她一直这么过下去。

日子一晃到了五月初,何显耀的事终于尘埃落定了。

事情不能往深里追究,何显耀也没有明确的处罚,最后是叠了二三十条罪名把人拿走的。

这里头最大的罪名是贪污,但说的也不是他贪内家女眷的东西,而是偷宫里的东西出去卖,至于卖了多少,任君猜测。

其他的罪名都比较小,主要是说他苛待亲妹、调戏良家妇女。

这两桩有人证,何大姑娘何二姑娘恨不得何显耀去死,尤其还有嬷嬷跟她们说要给大姐一笔钱给她在旗人家里找个好人家。

嬷嬷说:“二姐年纪小做事利索,以前是我们看走眼了,现在一看正好弄进宫做个管事的大宫女。”

何二姑娘眼皮子浅些,顿时眼睛就亮了!嬷嬷告诉她管的是冷宫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没什么前途,她也愿意!

没前途但安全,还能捞一些银子花,这日子不是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