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太太早就不舒服丈夫不给三兄弟找晓事丫头,看儿子主动说这个,脸上十分高兴。
她说:“咱们胡同的男孩子,十岁上下就会有一个贴身伺候的丫头慢慢教导他们怎么行人事。你这样都算晚了。”
胡同里,杜家的男人不止他们三兄弟,还有爹啊。杜容和问:“爹也有吗?”
杜太太甜蜜地笑:“哪个身份尊贵的爷们儿没有?那丫头是你爹奶母的女儿。”
旗人再穷,跟民间的穷也不同。小民的穷是吃不起饭,旗人的穷就是只能缩在四合院看星星,而不是在皇宫里看星星。
杜老爷幼时也曾过过好日子,他也有过奶母。后来父母死了,家里就是这个奶母做主。
后来我进门时,这个奶母早就去世了,你爹就把她女儿发嫁了。你也见过她,柳姨,你还记得吗?她给你做过老虎鞋。”
杜容和眼前浮现出柳姨温柔的笑意,她常说夫君待她很好,那个男人也经常很杜老爷一起喝酒吃茶。
杜容和一阵反胃,转头就吐了。
太脏了,太恶心了。一个男人怎么能把自己的女人送给另一个男人,还能跟那个男人谈笑风生?
之后柳姨再来找他说话,杜容和就不让了。他每年都会寄钱给柳姨,打听她过得好不好,要是不好他就让李叔带着人过去收拾对她不好的人。
做这件事他也不是出于对柳姨的爱,而是出于愧疚。
愧疚杜家像物品一样对她,又垃圾似的丢掉了她,随便把人嫁到乡下去了。
所以在男女之事上,杜容和一直心如止水,出|精也是满则溢,而不是心里有多少绮丽的杂念。
但这天晚上杜容和做了个梦。
梦里他看见了小韵披着头发在浴池里洗澡,隐隐约约地露出一点雪白的肤色。
她在问自己怎么还不给她捏肩膀。
她说自己累坏了。
杜容和有些心疼,又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他抬脚要过去,结果遮在面前的水晶帘他怎么也掀不开,那个池子也无法进去。
他一晚上就隔着帘子打转,心想,以后家里绝对不许再出现水晶帘!
早上楚韵起来,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还有点不习惯。
杜容和此人,喜欢跟人一起吃饭一起休息,早见要是于事,也会在屋子里等着她醒了,笑眯眯地说你醒了,再出门。
两步跳下床,楚韵光着脚丫子还没吱声就被何妈拉着坐到梳妆台前洗漱、梳头,套袜子穿鞋。
她给楚韵梳了汉女的元宝髻,中间簪了一些五颜六色的玻璃珠子,这些都是染色的。
楚韵看了会儿说:“怎么有点像小荷帽子上的顶珠啊?”
何妈:“他又不是九头虫,一个脑袋戴那么多帽子做什么。我做主拆下来给你做成首饰了,你别怕,他多得是,咱们可劲儿戴,不怕他,他要是舍不得,你就赶他出去睡。”
楚韵哦了一声,想说何妈来乡下真是脾气见长了,但玻璃珠确实很漂亮,不是宝石一样流光溢彩通透非凡。她对着镜子晃了晃,何妈还要给她戴耳环。
楚韵:“不要耳环,我们汉人姑娘很少戴这个,梳了元宝髻,再带耳环反而不美了。”
何妈:“好,不戴。”
楚韵转了圈,又问何妈:“小荷呢?”
何妈大大地翻了个白眼:“一大早就起来打水洗裤子去了!你要找他,去井边歪脖子树底下!”
第67章 我想吃
京里十月份已经有些冷了,杜容和做贼似的躲在歪脖子树下洗裤子,李叔和李家仆都磕着瓜子儿问他要不要添点儿热水。
杜容和表示不要,他想自己洗,洗去自己的少爷气,洗去自己世俗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