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后应旸就过上了可以安静地看着隋清远在床旁边做手工的幸福日子。

隋清远就连爱好都像他本人一样安静。

他做手工的时候总是低着头猫着腰,形象称不上好看,但神色很专注,棕色的寸镜带在眼睛上,显得他皮肤格外的白,鼻梁又高又直,好看得像个手办一样。细长的手指沾满了油污,不时间发出几个零件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午后显得更加悠闲。

不到一年前这双手还是拿粉笔的。

想到这,应旸竟然生出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想亲他。

应旸的脑子不转了,里面只有这一个想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隋清远桌子上的闹钟响了,唤回了应旸的思绪。

隋清远摘下了自己的寸镜,换上眼镜,拿起架子上的药瓶起身对应旸道:“吃药。”

应旸皱皱眉撒娇道:“苦。”

隋清远连眼皮都没眨一下道:“吃药,半个小时后吃饭。”

“那你一会儿喂我吃。”应旸动了动自己那条被炸伤的手臂讨价还价道,“我手还没好,自己吃不了。”

隋清远垂下眼帘,波澜不惊地道了一句:“好。”

隋清远真的会喂应旸吃饭,一勺一勺,有饭有菜,格外耐心。

到了晚上隋清远又帮应旸洗澡,甚至应旸手不老实在他身上做一些过分的举动他也不反抗。

应旸只要撒娇,他基本有求必应。

好像他们真的很恩爱一样。

就连管家都觉得隋清远是真的妥协了,他也可以舒一口气了。

再硬的骨头,这将近半年的折磨也该啃下来了。

应旸也该这么觉得,但是当他晚上从后面抱着隋清远的腰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问出了一句:“清远,你爱我吗?”

隋清远看着窗外的灯火,不知道怎么答。

应旸似乎也没想让隋清远回答,而是在隋清远身后继续道:“爱不爱是能感觉到的。”

“我已经在爱你了。”隋清远终于开口到,“我尽到了一个爱人所有的义务。”

“是,你尽到了。”应旸道,“但是只有义务,没有爱。”

隋清远颤了颤睫毛,不知道应旸为什么这么说。

陶梦安也曾这么说他。

他尽到了作为丈夫的所有义务。

可她知道,他不爱她。

他也知道,她在骗他。

深情是可以装出来的,但爱是骗不了人的。

他早就该清楚的。

隋清远突然有点难受,他把自己缩进被子里,希望自己可以离应旸远一点。

应旸察觉到了隋清远的不对劲,半起了身想看隋清远的脸,问道:“怎么了?”

隋清远摇摇头,没说话。

“我问的问题伤你的心了?”应旸问道。

他了解隋清远,隋清远很难主动提什么要求,别人可以麻烦他,但是他不喜欢麻烦别人。

生病了或者是哪里难受隋清远都自己藏着,有事也都会选择放在心里自己消化。很多人会被隋清远这种温和的边界感拒之门外,怕自讨没趣,也对这种追问不给结果的相处方式感到厌烦。但应旸不怕 ,他不会厌烦,没皮没脸也没边界感,他愿意一遍一遍追问,非要把隋清远的嘴撬开了才肯罢休。

在应旸软磨硬泡的追问下,这些天把事情藏在心里的隋清远终于松口了。

“我……我对不起陶梦安。”隋清远迟疑地开口道,“我是一个……坏人。”

应旸以为隋清远还因为陶梦安的死亡心有余悸,拍着隋清远的后背安慰道:“她罪有应得。”

“不是指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