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抱着必死的心态去做了什么那显然不言而喻。
无非就是同归于尽。
如果隋清远死了,那他做的那些事会因为犯人不存在而取消诉讼。
可陶梦安偏偏逼他活着。
逼他面对警察的逼问,逼他面对良心的谴责,逼他午夜梦回的时候每一刻都回想起自己蓄谋杀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是陶梦安给他的报复。
但是姜世诚没问出口。
太不公平了,这对隋清远太不公平了。
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知道,比起应旸那群人,隋清远是这些人里最好被审讯的一个。
不是因为他们多聪明,是因为隋清远本身就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
但是他们所有人都拿隋清远的善良当突破口来套他的话,这对隋清远真的公平吗?
他动摇了。
“隋教授,我知道你有苦衷。”陆勇打断了姜世诚的思绪,“但是只有关于此次爆炸案和陶梦安的死因,你坦白了接受审判才算真正的问心无愧,法院也会根据你的情况酌情判处的。”
他的手也在抖。
不是他没有心,他也不是不同情隋清远。
但是他是警察,他穿着那身衣服就势必要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陶梦安和应旸罪有应得,但是隋清远的事也是一码归一码,他不能因为同情就忘记他该做什么。
不然有苦衷的犯人太多了。
判决是检察院和法院的工作,他们要做的是还原真相。
“或许……”陆勇劝说道,“你在监狱的这几年,也是能逃离应旸的一个方法。”
这本该是他劝说隋清远坦白的话术,但他说完这句话连他自己都不忍心了。
凭什么?
谁能不问一句凭什么?
“那然后呢?”隋清远问道,“我背着案底出狱之后呢?你们是能给我一个不错的工作,还是能保证我不再受应家的骚扰。”
没人能回话。
因为他们自己都不能保证。
隋清远淡淡笑道:“保证不了正常。因为甚至你们都审判不了应旸,只能来审判我。”
就算应旸可以非法监禁论处,可哪个检察院敢接,哪个法官又敢判。就算审判了又能怎么样?应家有一万个方法把应旸保出来,而面对隋清远的就不知道是什么报复了。
况且姜世诚脱掉那身衣服,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他也有父母,也有妻子孩子。
他难道不怕被报复吗?
隋清远突然也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他已经快一年都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了,甚至连一通电话都没有打过。
那他又怎么忍心要求姜世诚为了自己和应家对抗,放弃属于他的生活呢?
他当然不能那么自私。
隋清远笑了,笑着笑着最终还是哭出来了。
他当然不自私,但是他还是忍不住难受,难受的心脏都在疼。
他究竟是犯了什么罪要走到今天这一步。
“算了吧。”隋清远摇着头道,“我认命了。你们去查毒贩的线索吧,那个够你们查的。”
就这么和应旸过着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应旸待他还算宠爱,锦衣玉食,位高权重,一辈子衣食无忧,很多人都可望而不可即,不是吗?
仔细看看,他反抗这么久得到什么了?除了身败名裂和一身伤疤,什么也没得到。
他也别太不识好歹。
他累了,他终于累了,他也挣不动了。
就这样吧。
“隋清远!”陆勇不死心地劝说道,“你还有机会!你这样会越走越错的!”
隋清远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