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流水铺洒在整个庭院，他望着院中树下那座微微摇动的秋千，有些出神。

摄政王府一贯单调雅致，这些东西自然是为戚云熙而置办的。

自从她来后，王府每日也因为她的存在热闹了些许，而自她走后，那股热闹一空，他的心也仿佛空荡了许多。

月色之下，凌胤宸的视线渐渐凝结。

……

两日后，太后在景明宫中设宴，庆贺战事大捷。

到了宫门，戚云熙刚下马车，便见到了凌云霄的身影。

他走在戚云熙身侧，自然而然道：“走吧，随朕一同入席。”

她正有些犹豫着，凌云霄却已迈步往前走了，丝毫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戚云熙只能抬腿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走入景明宫，倒是引来不少朝臣眷属的目光。

宴席之上，戚云熙才再一次见到凌胤宸的身影。

他独自坐在右席首座，挺拔的身影此刻显得有些朕寂。

凌云霄携她走至凌胤宸面前，行了一礼：“皇叔。”

半年未见，他身形似乎比从前消瘦了许多。

戚云熙想着，却也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低头行礼。

凌胤宸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晦暗一σσψ瞬，微微颔首。

直到戚云熙随着凌云霄入席，他才渐渐收回目光，隐没在袖中的手缓缓收紧。

宴席之上，觥筹交错，气氛欢洽，唯有凌胤宸所在之处，显得有些清冷。

凌胤宸监政时，素以铁腕治国，众朝臣向来对他又敬又惧，宴席之上，自然也少有人敢主动与他攀谈。

他对此也全不在意。

推杯换盏间，太后看向戚云熙，轻轻一笑：“你出征之时，陛下每日都要念着你平安，哀家殿内的佛堂，倒差点被他踏破门槛，如今你平安归来，他总能安分了。”

戚云熙微微一怔，凌云霄却反应比她还大，杯中的酒都差点洒了：“母后平常不是总想着让儿臣多去陪您静静心吗？”

太后看他一眼，也不戳破他，只是将视线定格在戚云熙身上，旁敲侧击地问道：“陛下如今年岁渐长，皇后之位却一直空缺，本宫为他相看了无数世家贵女，他都摇头不愿。”

“哀家看得出来，他不是不愿，只是心中有你，若你也愿意，哀家为你二人赐婚如何？”

戚云熙瞳眸圆睁，正要开口，却忽然响起玉瓷碰地碎裂之声。

霎时间，殿内一瞬寂然，众人目光齐齐望去。

第21章

戚云熙顺着众人的视线也望了过去。

只见凌胤宸脚下，酒杯迸裂，酒水洒在地上，沾湿了他的衣角。

他面色平淡，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周身泛着一股凛然的冷意。

身后侍奉的宫女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他却只是淡淡瞥了眼沾湿的衣角，起身向太后借故离席。

他离开后，冷凝紧绷的气氛才终于缓和些许。

太后看向戚云熙，似乎也不知该如何继续了。

此刻宴席之上，戚云熙也不好起身回拒，当众拂了太后好意。

倒是凌云霄率先开了口：“母后，儿臣与云熙只是君臣，并无其他。”

见凌云霄这么说，太后也不好再继续说什么，此事便暂且作罢了。

宴席结束之后，太后唤凌云霄与她同行。

戚云熙独自出了景明宫，正准备回府，却在经过一处回廊时，见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凌胤宸换了身素净的衣衫，坐在庭院中独自饮酒，比月色更多几分清冷绝尘。

戚云熙看了一会儿才猛然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