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眼前见到的只是一场美梦,迟迟不敢上前。
“我总是做公平的交易。先将木匣给我,我自然解开封印。”罗德眼中的沉冷,暗藏着焦灼的火焰,几乎要将那木匣烧成灰烬,
钟晨煊站在他两人中间,费力地抬头望着连胤,只说了一句:“解药不重要。”
是的,在这般千钧一发的境地,他的灵力乃至生命,根本无足轻重,如果因为一颗解药给连胤增加哪怕一点点障碍,也是他本能抗拒的。
连胤托起木匣,轻轻一掌推去,木匣又快又稳地飘到罗德等待已久的双手上。
难耐眼中升腾起的狂喜,罗德在打开匣子之前,屈起手指,口里默念几句,一道绿光自他指尖弹出,击在连胤面前的解药上,月晕褪去,完好的药丸落到连胤手中,只见他双目半闭,将药丸捻在指间,对钟晨煊说了声:“张嘴。”
“什么?”钟晨煊下意识地一说,微开的口中顿觉一阵冰凉,芳香透脑,那药丸在不知不觉间被连胤送进嘴里,即刻化成了一汪清水,三两下便落进肚中。
那药丸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消失无踪的力量,在一直麻痹无力的身体的最深处渐渐苏醒,被抽离出肉身的魂魄,也被一团凝聚在胸间的火一般的炽热感,从莫名的虚空中逐一拉了回来。吞进口中的“清水”,其阵势在每滴血液和每寸经络里,被放大到数百倍,虚弱到停止运作的五脏六腑,如同沉浸在汹涌而来的江海大潮之中,被强大的冲击力猛地一激,所有侵蚀它们的秽物都在一瞬间被冲刷干净,新生的力量,从每个细胞里雀跃而生。
钟晨煊深吸一口气,轻巧地站起身,脸孔的颜色与正常时再无差别。他卷起衣袖一看,那些停滞在他皮下的虫形阴影,竟逐一收缩成一个黑点,最后化成一道奇特的黑烟,从他的皮肤里滋一下钻出,很快便消散于空气中。再看,皮肉下再无异常,只有隐约可见的经脉,在鲜活地跳动。
“你真的把头骨给他了?”他走到连胤身边,眼神里充满怀疑。
事实上,他并非怀疑连胤会把头骨给他,只是会怀疑,他是否会如此“顺利”地将木匣交给他。以他的本事,要在一个木匣上动动手脚,并非难事。
“一个刚刚捡回性命的人,不思感激,反来质问。”连胤一笑,从怀中摸出钟家那块护身符,扔给钟晨煊,“收好吧。你家老祖宗这次虽没真正搭救到你们,也算一段奇遇了。你的性格,跟钟老鬼果然异曲同工。”
钟晨煊捏住护身符,皱眉道:“我跟老祖宗的亲缘关系,容后再议。”他扭头看着托着木匣,神经质地小心抚摸着它边缘的罗德,低声问:“难道你要眼看着尸女重生?”
“其实,我从不想要罗德的命。”连胤似乎一直在答非所问,他凝视着对面那个在狂喜中不知所措的男人,“如果,他与我是友非敌,人界又会多些福气了。可惜……”连胤晶石般透澈,又有幽潭般深邃的眸子里,浮出一缕少见的悲哀,“有些道理,到了最后,需要用性命方能了解。”
钟晨煊蓦地沉默了,连胤的话,他隐隐听出了些别的意思。
“姐姐……多少年了?”罗德缓缓打开了木匣,一层血般颜色的雾气,从木匣中氤氲而出,浓浓的血腥气味,混合着被压抑数百年的腐烂味道,瞬间布满整个大殿,熏得钟晨煊差些呕出来。
他捂住口鼻,甩了一个“你竟然把真正的头骨给了他?”的愤怒眼神给连胤,此时的他,灵力与体力均已恢复,要从一种“气”中分辨出其源头,实在太简单。这种罕见的一轰而出的血腐之味,只有那些死去数百甚至上千年的灵体才会有。最可怕的是,暗藏在血味中的暴戾,以及再清晰不过的怨气与不甘,纠结在一起,形成一股直把人心往最底层摁下去的强势压迫感,嗅得久了,竟觉得身体如灌进了铅,连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