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卖主人么?”
“极喜或者极悲时,往往是一个人心理防线最脆弱的时候。”钟晨煊耐心地说,“我一直觉得樱华不是个坏人。她对城隍诞的向往,好像孩子对糖果的渴望一样,虽然强烈,但是相当干净纯粹。我们已经说定明天要跟她同行,希望在圆了她愿望的时候,也能知道些我们想知道的事。”
“这是场胜负不明的赌局。也许你们从她身上根本挖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漓湖断然说道,认真之态跟从前的慵懒嬉笑判若两人。
“你似乎很不愿意我们去城隍诞?”钟晨煊干脆地问。
“是!”漓湖坦然承认,“我不想你们中的任何一个有事。”
“理由。”钟晨煊感兴趣的是这个。
“明天是十月初十。”
“我知道,城隍诞每年都是这一天。有什么特别么?”钟晨煊不觉得有什么异常。
“如果我跟你说,明天夜里是百年一遇的血月祭呢?”漓湖长出一口气,噼里啪啦说道,“血月当空,万魔俱动。这一天,天空的月亮被血色淹没,隐埋在世间的邪气蠢蠢欲动,封印在地底的妖孽会在这阴气最重的一刻破土而出。届时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而且城隍诞的底细你总该知道,说穿了就是鬼界的孤魂野鬼借这个所谓诞辰的光,出来人界大吃大喝一回罢了。单是个城隍诞也就罢了,那些小鬼不会有什么大危害,而且有你在,它们也是断不敢造次的。可是明天,城隍诞和血月祭恰好重叠在了一起……邪魔妖鬼等了一百年才能等到的极阴之时……你说我能不担心么?”
“你确定明天是血月祭?”钟晨煊的眉头皱了皱。
“我还能有错!”漓湖差点跳起来,敲着钟晨煊的头道,“你不去好好准备一下重新封印那些想趁此机会脱离制缚的妖孽,却想着去找个姑娘套情报,你没睡醒是不是?!”
钟晨煊抓住她的粉拳,恼怒地辩解:“你也说过是百年一次,别说我,连我爹都没有遇到过血月祭,只不过是从旧典籍上看到过而已!而且书上关于这个日子的记载也非常少。我又不是你,每天有那么多闲工夫算这个算那个,我怎么知道明天是血月祭,你真以为我是神仙啊!”
“那你现在知道啦!你还要带他们去吗?!”漓湖不依不饶地逼视他。
钟晨煊吸了口气,道:“也许留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如果明天恰逢血月祭的话……”
“你!”漓湖恨不得拿手边的水瓢砸在这个固执的男人头上。
看不见的火在两人间烧得正旺时,门帘被人唰一下掀开了。
古灵夕探个头打量他们,奇怪地问:“你们两个唧唧咕咕说什么呢?!半天不出来!还以为有人醉死了呢!”
“吃饱了吧?”钟晨煊不再理会漓湖,走到古灵夕面前拖着她走了出去,“吃饱了就回去睡!”
“喂喂!慢点,我还想喝鸡汤!还有没有鸡汤……”
古灵夕渗着口水的声音越来越小。
漓湖叹了口气,双手在围裙上蹭了蹭,出了厨房径直走到大堂,古灵夕被钟晨煊带走了,胡庭优大概也回房睡了,四周空旷地安静着。她走到窗前,轻轻推开一扇来,仰头望着天上的一弯新月,经过昨夜一场小雨的洗刷,这月亮像是嵌在明净的镜子里一般,浅浅的黄,闪耀着细碎的光。明天,还能看到这样的你么?!
漓湖保持着这个动作,许久许久。
“你在看什么?”
以为已经去睡了的胡庭优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
“天上只有月亮。”漓湖没回头,轻浅的笑声从她口中飘出,“呵呵,你又在看什么。”
“看你啊。”胡庭优很老实地回答,“不归居里的这些人,个个都是不正常的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