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言以对,或许心中存有几分好奇,想看看孙璟瑜会走哪一步路。
孙璟瑜果然怔住了,半晌才愣愣道:“谁说的?有这么严重?”
“绿萍去看过她,村里其他人估计也晓得。”
“……啥病?”孙璟瑜烦躁追问,心中难免想到梨花的爹娘,那样狠心的爹娘肯定舍不得给女儿请大夫才会让梨花病重,不若梨花年纪轻轻何故病重如此地步。
“好似肺痨……”
“……”孙璟瑜凝重的闭上眸子。
秋娘紧紧凝视着孙璟瑜,心跳如鼓。
“璟瑜,人各有命。”
孙璟瑜恍然失笑,长叹一声感叹:“是啊,人各有命……强求不得,强留亦不得……”
秋娘胸口一涩,孙璟瑜这话听着,分明是对梨花念念不忘,对当年被迫退亲的事无可奈何,尚有几分遗憾和惋惜。
一时间,房里静谧无声,夫妻俩都没再开口。
听到梨花将死的消息,孙璟瑜犹如忽闻寒山钟鸣,才不过十几的年纪却要离开人世。十多年前,他们不过才是初生的孩子们……眨眼时间,便有人要去了。岁月变迁,人生无常。记得梨花小时候柔弱好哭,记得梨花家上门退亲。记得梨花让秋娘落水,之后,他们形同陌路,各自安身。
孙璟瑜真心实意的希望梨花能嫁得好,过得好,那是最纯粹的青梅一场的情意,并无让人诟病的杂念。只是如今不同往日,他有身份有妻子,对梨花再多同情只能是同情,如此而已。
“绿萍说梨花想见你最后一面。”秋娘的声音拉回孙璟瑜的神志,秋娘对他说话,显少这么冷漠,孙璟瑜盯着她面无表情的侧脸瞧了瞧,那双眸子里平静无波,却有几分失魂落魄的孤单无助。就如那年那天一样,同样是因为梨花,孙璟瑜第一次面对那样冷漠说话的秋娘,毫不在意的神情记忆犹新,回想起来仍旧恼人得很。眼前的秋娘和那时无异,只是更多的是倔强硬装的漠然,孙璟瑜心中有些发涩,当年的事情是自己的错,对秋娘愧疚不已却死不后悔对梨花的包庇。如今想起来,可见当时秋娘的心里多么难受。
“秋娘说什么傻话,我岂能去见她。”孙璟瑜扳过秋娘的脑袋,让她正视自己的脸,秋娘挣扎着扭向一边,孙璟瑜又将她正回来,秋娘扭不开,只好撇开视线不看他。明显是在生气逃避,却还要说这些傻话出来,孙璟瑜盯着秋娘低垂颤抖的眉眼,温声道:“怎么?你好似不信我。”秋娘眉头一动,却不吭声。她怎么不信,孙璟瑜说不去就不会去,可是待梨花死了,孙璟瑜心里真的没有触动?真的没有遗憾和懊悔?梨花这辈子……估摸也只对一个孙璟瑜放了心思,这些,秋娘不信孙璟瑜不知道。
“秋娘,我与梨花的情意就是小时候的事,我唯一对你有愧的事也只有落水那一次,此后这些年,我与梨花形同陌路,何曾再牵扯过她?何曾再因她对不起你?如今她将死,我心中难过,却不会再做傻事。她仍是许家的夫人,而我的夫人是你,去看她最后一面的人不应是我。”
秋娘听罢心思翻涌,孙璟瑜这般回答倒是没让她失望,的确孙璟瑜没理由去看梨花,他既已说不去,那便罢了吧。
秋娘以为能满意释然的冲孙璟瑜微笑,扯了扯嘴角却发现笑不出来,到底是哪儿介怀,秋娘想不明白。
或许说到底,她只是眼红梨花与孙璟瑜相遇得早……
“你说不去就不去,如若想去我不阻拦,她怪可怜的。”秋娘吐气低语。
这番话有股赌气的味道,孙璟瑜不以为意,少见秋娘这么闹别扭,孙璟瑜心里别样滋味,柔声道:“秋娘无需忧心,我今日实话告诉你,我不去见梨花。假若我真的去了,也绝不是秋娘心中所想的那般,我可怜她,但不会挂念她。”
孙璟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