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勉心垂首，仍有疑虑：“若他们抓住了老爷把柄……”

杨故山回头，眼神看得人脊背发寒：“杀了便是，郑家家主遇刺，仆人走漏风声，矿山的事遮掩不住暴露出来，但主谋已死，郑家阖族降罪便是。”

家主一死，郑家内乱，谁还顾得上攀扯他？

便是攀扯，拿不出证据，那便是诬告。

这些年的往来信件，从不是杨故山的亲笔，而是刘勉心左手所书。

第352章 谋划

刘勉心亲手替杨故山抄写往来信件，对他所谋划之事，总知道几分。

相比之下，她更在乎自己的安全。

“若能借机除去郑家，也不失为一件好事，郑家这些年，仗着当年的恩情多番挟制夫君，实在可恶。”

杨故山心中一块石头马上就要松下，有了破局之法，还能摆脱负累，次日一早出门，堪称神清气爽。

然而到了金銮殿，锦衣卫的折子被皇帝从高台上抛下。

上面字字句句，说的都是郑家暗中藏匿铁矿，私下铸造兵器一事。

“陛下，郑家多年不涉军务要事，如今囤积铁器，怕是背后还有一杆党羽。”

郑家的人已经站出来请罪，想要辩驳，但那是南镇抚司查出来的东西，必然人证物证确凿，他们出来辩驳，恐怕裴严还有数不清的后招等着他们。

再者，皇帝在朝堂上发作此事，恐怕连如何治郑家的罪都想好了。

郑家的案子交给刑部，朝中凡是郑家的官员，都一律停职查办。

杨故山面色如常，甚至还在随大流，建议刑部严查郑家。

“郑家多年不涉军武，世人皆知郑家崇文，若背后当真另有党羽，那从前制好的武器去往何处，都需一一查验。”

朝中热闹，赵妨玉收拾东西回了赵家。

如今墨儿长大不少，也到了该说亲的岁数。

可惜的是，正赶上多事之秋。

“如今墨儿身有热孝，说亲怕是要耽误了。”

大夫人轻轻一口热茶：“不急，如今局势未明，一切都做不得数。”

“不止京城，便是陇西，好郎君也是难寻的。”

大夫人对赵妨墨的打算便是将其嫁回陇西，只是如今陇西战火焦灼，怕就怕亲事方才说好，人小定都还未过，夫家先挂了白似。

两家都有热孝，一来一回不知道要互相耽误多久。

赵妨墨坐在边上碾茶，她茶道不大精，如今被大夫人抓着磨性子。

但小姑娘的心思都在母亲和姐姐的说话声里，手上的功夫难免耽误。

茶叶本因烘的酥而不焦，但等赵妨墨发觉，为时已晚。

“家里没有姊妹了，她一个人坐不住，人在这里，心思早就飞走了。”

赵妨玉顺着大夫人的眼神去看赵妨墨烘出来的茶叶，忍不住笑：“幸而这是茶叶，若是炮制药材，咱家怕是万贯家财也不够填的。”

赵妨墨面色微红，抱着茶具往外跑。

等人走了，大夫人与赵妨玉的话便立即正经不少。

“京中变化多端，局势千变万化，江南豪族无数，如今京城局势牵动人心，他们那些巨贾，心思颇为浮动。”

光是赵妨玉知道的，便有一家巨贾想要将家中长女嫁入四皇子府邸，为奴为妾。

“这些人家，家中男子做不得官，又舍不得家业，便只能寻些偏门来保住家财。”

“利字当头，即便是两姓之好，也有背离之时。”

赵妨玉唇角的笑缓缓淡去，露出一抹切切实实的担心。

“姻亲之事，万分重要，墨儿的婚事虽远，但打听打听，也不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