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面对格外喜欢的东西时,理不直气也壮:“两盆!”

赵妨玉摇摇头,贴耳道:“姑姑,花有什么意思,我到时在送你两瓶茉莉油。”

不等长公主问明白什么叫茉莉油,赵妨玉便不再多说,缓缓敲动摆在桌子上的小编钟,声响悦耳又轻灵,那边已经两队身着姜色半臂,青绿上襦的小丫鬟们。

打头的几个两手空空,面上带笑,一到园子里便主动站到自己的主顾身边,将人接引到各自的座位上。

身后跟着的小丫鬟,便捧着杯盘碗盏过来。

这些做接引差事的丫鬟,是十四州的这些卖货娘子,这些夫人自己也未必能认得全宴会上的每一个人,此时有她们来接引,众人心中也不由感到妥帖。

卖首饰面药的这些卖货娘子,平日里听多见多了这些夫人,每人都有自己的固定客户,此时由她们来接引,再合适不过,有些不爱去十四州的夫人,也另有王府的丫鬟来接引,众人坐入花海之中,环绕着无数鲜花奇珍,看得人眼花缭乱。

“十四州这些年,承蒙诸位照顾生意。许多话,说出来腻歪人,这边便也不多说了。”

“群芳宴中自然有群芳,只可惜我这百来种花卉,终究不过是凡尘俗物,不过好歹都是我十四州这些年悉心培育出来的心血,今日搬出来与诸位一观,能得诸位夫人赏玩,也是这些花的福气。”

看花了眼的小姑娘们听了这一耳朵,没忍住往上首的地方瞧了瞧,只见赵妨玉与长公主并肩坐在上首,长公主头上叫赵妨玉不知何时簪了一朵老大的红色山茶,红瓣金蕊,说红也不是从上到下都是红的,反而花瓣上有一点点星星点点的白色斑点,宛如上面零零落落的飘了几点雪花。

长公主长相雍容华贵,极其大气,鬓发如云,黑压压的浓密发丝配上这碗口大的飘雪红山茶,美的艳而不妖,宛如神仙妃子。

见赵妨玉已经率先摘下一朵山茶戴上长公主的发髻,这些小姑娘们便越发忍不住,在赵妨玉的劝说下,如王母瑶池盛会里的小仙女一般,灵巧的钻进花丛里。

丫鬟们进进出出,食水渐渐上齐,长公主牵着赵妨玉的手开宴:“她第一回办这样大的宴,若有不是,也请诸位担待担待,年轻人总归要历练的。”

赵妨玉顺着长公主的话接了下去,在座的谁不是人精,就是真傻子,也不会此时跳出来,直愣愣的说我偏不担待。

宴饮之后,流水一般是菜肴端上来,堂中请了三位茶博士来坐馆,往日都是京城之中最难请的茶博士,如今三位俱都坐在堂中,高高低低的茶汤,让人眼花缭乱的手法,不见杂音,却以人身造出一场景。

群芳宴,从环境到饮食酒水,哪怕是摆出来的一个盘子,也有讲究。

天青釉的薄胎瓷荷叶盘子,中间垫着嫩生生的荷叶,荷叶上再摆着今日吃用的菜肴……

大家夫人们一眼便知晓,这些瓷器价值不菲,这一场宴的花费,不会少于上千两。

即便是富贵之家,也忍不住有人觉得赵妨玉实在靡费太过。

已经有清贵之家的人瞧不过眼,连筷子都没动几下。

赵妨玉只当瞧不见,转头去听长公主说千金楼要重新建造一事。

“好好的铺面,无缘无故烧了起来,可惜到如今也没个结果。”

说起这个长公主便是一肚子气,指着那不知道在何处是罪魁祸首,骂的那叫一个真情实感。

“什么黑心眼的糟践烂货,别叫我逮住了,叫我逮住,呵呵……”

长公主话语未尽,但言辞之间已有表示,赵妨玉作为罪魁祸首本人,坐在原地面不改色的附和:“无缘无故断人财路,确实不是君子所为。”

长公主的扇子已经想不起来扇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