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多难得?一道圣旨的事情罢了。
也正因此,几位夫人才会明知道今日的宴会不简单,仍旧为了家里的孩子来赴了约。
赵妨玉不等那贵妇人开口,先声夺人,挽着笑道:“婶婶可别嫌弃,这东西成本贵得很,利润不多,不过给婶婶们每月添个茶水钱罢了。”
夫人笑着,仍旧温和道:“哪里能要你们的钱,这样的绝品,培育不易,如今能见到如此珍奇之物,该是婶婶们谢你才是。”
赵妨玉摇摇头,只说:“婶婶与我说这些便是客套了,不过一盆花,看看还能给它看坏了?哪里抵得过婶婶与我说的良言佳策?”
“再者,平日里与婶婶们也不多见,我身子一向不大好,也少出门,平日里我家夫君言语不当之处,少不得要劳烦婶婶们,替他周全一二。”
周擎鹤纨绔天下皆知,但这样,由他夫人出面赔礼说软话的,确实第一回。
周擎鹤是什么人,那是看你不顺眼,打你一巴掌,回头想起来还要掉头再抽一巴掌的混账种子,这些年众人只有吃瘪的份。
真要想去报复,皇帝下了狠劲儿弄,长辈们又不免心疼。
周擎鹤的脾性,皇族上下都领教过几分,但即便如此,众人也多加忍让,只因众人皆知,他乃短命之相。
如今赵妨玉出面替远在边疆的周擎鹤周全,这十两银子的契书,似乎也不再烫手。
赵妨玉说的好听,所托付的也不是什么难事,夫人们再一瞧赵妨玉清瘦的身形,略带憔悴的面容,心中也不犹软了软。
两个苦命孩子凑在一处,真真是从上到下都苦透了。
赵妨玉刻意做的病弱模样,只睡了半宿,如今迎风轻咳,都叫人担心她一口气没提上来昏过去。
赵妨玉被丫鬟伺候着,饮下一杯温水,而后才缓缓道:“婶婶们不必替我操劳,我不过是……常年如此罢了。”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往日里夫君多有冒犯,只盼着婶婶们不计前嫌,若有龃龉,等他回来,我与夫君亲自上门请罪。”
赵妨玉话说的谦卑,大夫人坐在对面目光灼灼的看着,纵然不曾对视,大夫人该吃吃该喝喝,也自有一番压力压在众人心头。
这算什么事。几位夫人们本是奔着赵妨墨来的,谁知道关于赵妨墨半点消息也没得到,反而收了一份烫手的契书。
话说到这份上,不收下,便是有龃龉,等着周擎鹤回来,要人家小夫妻上门请罪……
一个苦瓜蛋子,一个病秧子,上门必然折腾的人仰马翻。
头戴玉梳的夫人思忖一瞬,笑盈盈接下了盒子:“你这孩子,反倒是与我们生分了,还难为你特意办了场宴来,送我们这份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