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占徽失踪,若不是皇帝授意的,那么陈州境内必然有三皇子党派还未销毁的证据,且藏得并不高明。
若当真藏的好,这些东西不怕人查,何必惧怕锦衣卫与梅占徽?
大大方方放人进去搜查一番,也好洗脱嫌疑。
偏偏是在陈州跟前失踪的,偏偏失踪的人只有一个梅占徽。
这很难不让人多想。
若是藏的不好,已有梅占徽一个明晃晃的靶子在前面竖着,周擎鹤的人改头换面进入陈州,拿到证据回来,反而能轻松拿到击溃三皇子的证据。
一个搜刮百姓民脂民膏的皇子,再没有继位的可能。
赵妨玉下完令便离开,重新将令牌放回书房,抱着舒姐儿躺在一处,脑海里关于陈州的信息不断流转。
陈州算得上依山傍水,只可惜土地过于泥泞,天气多雨,林间易生瘴气,所以物产不丰。
历任官员想了许多办法,也不曾将陈州治理得宜,想来未必是治理不好,是特意治理不好的。
赵妨玉在脑海里一点点提炼信息。
陈州干旱,百姓颗粒,三皇子前去陈州赈灾,捞完最后一笔后带着大批赈灾银子,拍拍屁股离开。
陈州当时斩杀了不少官员,但当地的士族,毫发无伤。甚至连邸报中都不曾提及,陈州当地有哪些大族。
遇到干旱硬生生熬了半年的百姓,也不知道吃没吃上赈灾粮,吃到多少赈灾粮,赈灾银子的大头进了三皇子的腰包,剩下的官员为了表明立场,就算本意不愿,也得跟着捞一笔。
否则怕是活不下去。
新来的官员与三皇子穿一条裤子,当初必然对百姓不好,以至于如今证据藏不住,法不责众,总不能屠城。
陈州百姓活的艰难,恐怕当地对皇权深恶痛绝,又因不具备反抗能力,被强行压制下来。
如今梅占徽的到来宛如这些贪官们的狗头铡,到了家门口,才有了这殊死一搏。
挟民为质。
事到如今,谁都知道陈州有问题。
皇帝就是派遣军队,也得把陈州推平。
否则如此违抗皇权都能好端端活着,如此挑衅,天家威严何在?
赵妨玉怕的是,皇帝已经先一步做好伪证,将屎盆子扣在周擎鹤头上。
指鹿为马,说当初在朝中压下求救信的不知名皇子,乃是一向荒唐的周擎鹤。
赵妨玉这一夜都睡得不好,次日一早醒来,当即给宗正寺的几位夫人下了帖子。
邀她们赏花。
赏的仍旧是新出的垂丝茉莉。
另有一封帖子,邀请了大夫人与梅循音。
赵妨玉装作一切不知的模样,在家中摆了小宴。
富贵人家的好处便是,无论多忙,活计都是抢着干的。
花梨木雕花八角窗格纹凉塌,正中摆了一个酸枝木的小几,外面罩了一层天青色的荷叶纹缎子台布,上面林林总总摆了不少小食。
左右两边各拜访了不少小案小几,一看便知道是为夫人们准备的席位。
夏日蚊虫多,提前两日便在此处支了极细密的网布纱帐,再有丫鬟连夜进去灭杀蚊虫,再点上驱虫的香料熏蒸一夜,次日一早换成醒神的冰魄香。
诸位夫人们到时, 每一位的案几上,都摆着一盆花开如云的垂丝茉莉。
赵妨玉亲自去接的人,梅循音一见她便忍不住牢牢握住她的手腕,眼底微红,赵妨玉暗暗摇了摇她的衣袖:“嫂嫂来的这样早,也是眼馋我花房里的好东西?”
大夫人与赵妨玉对过一个眼神,便明白赵妨玉已经不是往人心口上戳刀子,立即带着梅循音往里去。
大夫人与梅循音来的早,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