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花于太平年间,能卖的上价,百姓卖花换银子,我拿香露卖银子,买家得了想到的东西,心里高兴,自然处处都好。”
“可一旦遇上荒年,种出来的鲜花换不成口粮,我便是大罪人了。”
“若当真荒废良田,改种鲜花,御史明日就敢碰死在我家门口的石狮子上。”
陈州干旱,颗粒无收,官员尚且落马,民间焉能不找出几个替罪羊来平息民怨?
赵妨玉想赚安生银子,不想半夜醒来,梦见银子上都是一层层厚厚的血。
再者还有一点便是,物以稀为贵。
“当初杨家与我较劲,两家卯足了劲儿把价格往低了卖,这有什么意思?”
赵妨玉缓缓打扇,美目流转之间,吐出了一句让长公主暗骂奸商的肺腑之言:“他一瓶香露赚几个银子,我一瓶香露赚几个银子?”
“我早算过了,再加上人工,车马,他们那利润堪称微薄。”
“南诏来中原腹地千里迢迢,不算鲜花,人工,做香露的器物耗材,光是车马,便要多少银子?就算一路上都用竹筒这类便宜的瓶罐装着,千里之遥,水路陆路来回变换,难道没有损耗?这些损耗咱们又不担,自然只有他们自己能担。”
南诏香露遍地都是,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买不上价。宛如现代遍地都是的快消店,什么铺面都能去进货售卖。
而十四州却因为产能有限,光是供不应求,便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赵妨玉指尖戳了戳太阳穴,面上装出几分难色,唇角却是上扬的,不难叫人看出她的促狭:“不仅是今年,明年十四州也不会产出更多的香露了。”
赵妨玉指指京郊东南角的某一处道:“我买了一座山,只等拿到契书,这山上往后便专供种花,届时雇佣花农进行培育良种,往后不会再从民间收取鲜花。”
民间收取来的鲜花品质并不稳定,各地鲜花品种不同,香味自然也会产生不同差异。
南诏香露走的是低端路线,赵妨玉要做的便是将十四州的香露进行高端品控,从源头开始升级包装,保证产出品质。
原料升级这种口号,是二十一世纪最大的骗局,屡试不爽,直到赵妨玉穿越时,仍旧有无数人为之着迷。